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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而深沉。已是子時。
達洛喀斯人無憂而眠,枕高夢甜。繁育城中或有痛苦呻*吟,間或響起,漆夜中也傳播不遠;像墓地中孤墳幽魂的哭泣,只有靠近的人才聽得到。
今夜是奴隸們得贖的日子,王卸去了他們的勞苦重擔,釋放他們迴歸自己的地方。他們自由了。
從昨日直到今夜,爲奴的人們向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馬不停蹄,生怕達洛喀斯反悔,將他們的套索再一次地勒住自己的脖子,重新將那沉重的苦難之軛套在他們的肩頭上。
泰爾彌內特耳山回覆久違了的寧靜。一個半世紀以來,王的子民用蠍子鞭抽打驅趕着奴隸們像白蟻般蛀食着它的軀體,巍峨雄偉的大雪山的上半身幾乎被蛀成了蜂巢。如今,它已傷痕累累,千瘡百孔,在時光的磨蝕中苟延殘喘。它的名字,成了它最大的諷刺。
如果它也有情感,一定也會嘲笑自己的名字吧?是否也會哀嘆自己的命運吧?
環形山口的至高點上站着一個人,是宇日逐星,他來兌現自己的承諾。星光閃爍清亮,密密散佈在穹頂之上,此亮彼暗,似遠還近。山口上方懸停着一個淡藍色的小光點,有一根若隱若現的光絲從光點下方射出,穿透整個山體,直剌入地底深處的火魔胸膛。
“我……,能叫你哥哥嗎?”慕容蝶語柔弱的身子緊貼在丈夫的身側,她怯生生地問。由於太過緊張,宇日逐星的腰帶都給她抓皺了。對於那一個鬼魂一般能懾人心魄的國王,她仍然餘悸未消。她感覺國王就躲在周圍的某個至幽暗處,只要她一轉頭,就會看到那張吞噬星空的臉。一想到這個,她就渾身發冷,皮膚上立即便會浮起一層厚厚的小疙瘩。
宇日逐星把妻子緊擁在胸口,用肢體語言回答了她。丈夫的胸膛,是妻子避風的港灣;是懷中小女嬰安穩的搖籃;曾幾何時,他還是她生命垂危時的呼吸機。
“哥哥,我怕”慕容蝶語的身子在抖,她真的嚇壞了,被國王嚇壞了。她不怕死,她怕死後永遠迷失在太空中;她怕死後會永遠與她的丈夫分開;她怕死,從來沒有如此懼怕過死亡;夜的黑,使她心駭,充滿未知的幽暗碾碎了她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