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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光輝閃爍流轉着的寶劍在上官柔依的手中毫無分量,就像一把純粹是用柔光做成的虛空的光劍。然而洞壁上縱橫交錯的又深又寬的切面平滑的傷口又提醒着倚坐在另一面洞壁腳下的李娜和司空遠方,——這是一把寶劍,無堅不摧,削鐵如氣。
手環沒再繼續下去,因爲它的主人發了瘋。滿布山洞洞壁的刻字,其實是在講述關於這把寶劍的故事。
上官柔依累脫了氣,跌坐在了地上,一隻手裏死抓着劍柄。山壁上溝壑如織,交錯如網。手臂粗細的網繮令人觸目心寒。溝槽中吹出涼風,吹散了她迷離的頭髮,吹寒了她臉上頸邊早已漸漸冷卻的汗水。
山體被寶劍劈穿,山外的空氣壓進來,變成了凜冽的寒風,尖呼如哨。怪異的尖嘯聲在偌大的山洞中盤桓,又向山洞深處的甬道蔓延遠去。其實哨聲中間雜着的怪聲是山外半空中懸停着的反重力武裝直升機的劇烈爆炸聲通過裂縫時被升了調子的結果。四架直升機被斬落三架,僥倖躲過一劫的最邊緣一架落慌逃走,驚慌中的兩名飛行員同一時刻錯把兩臺電子集羣引擎反手推至全功率狀態。這是一個不可饒恕且致命的低級錯誤。唯一挽回生命的辦法是提前往抗壓服裏面加註抗壓液,可惜他們唯一往抗壓服裏面的加註的是自己七竅中流出的血液。那位坐在主駕位上的飛行員在臨昏迷之前產生了幻覺:他以爲聽到了飛彈來襲的警報聲。此時他最後能做的僅僅是把手搭在了緊急規避動作副操縱桿上。
極速狀態下的戰機在越來越快的橫滾動作中解體,未完全收入機背的螺旋槳和機翼被巨大的扭力折斷,繼而被不斷增強的離心力甩出,以數倍於步槍子彈的速度扇面散射,天女散花般射向不同的方向。只是刀花無影,沒有人能夠活着看到這片刀光劍影中的死亡花舞。
機組、機載人員死相極慘。機組人員還好看些,只是筋斷骨折,內外出血,至少還算完整地盛裝在抗壓服裏面。機載人員可就慘不忍睹了,先是突如其來的巨大的加速度把仍呆在安全座椅中還沒來得及躺進加速櫃中的特戰隊員,瞬息間扯離安全束帶,全數堆積到機腹中段倉後倉壁上,而堆積過程才進行到一半時,人已經都死了。這些人的內臟,幾乎是和他們的血液在同一時間泵出體外。大多數人的內臟(此處違規,刪減九十八字)但是這個時候的個體還算相對完整。
當機體橫滾,巨大的離心力把人堆猛烈地甩向四壁,而這個時候的個體人(其實已經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完整的人)在巨大的甩力下像被拋擲到桶狀四壁上的五顏六色的爛泥。貼附在複合材料作成的內壁上的爛泥灘中,相對完整的骨頭基本已經沒有了。當機腹還未解體之先,流質人體已源源不斷地從機體裂縫中滲出拋撒,就像前科技時代液體燃料推進火箭被拋在大氣層中的殘骸,在高空中拖出螺旋狀的狗尾巴圈。細碎的閃電如網如織,在狗尾巴圈和不斷散射向四面八方的機體和內容物殘片的表面攀爬着,就像依附在死物上的有生命的寄生活體。
至此,所有四架戰機上的機乘人員無一生還……
司空遠方站在上官柔依的身後,面對着山壁上雜亂交織的透體傷口默然許久。他蹲下身子,極謹慎小心地把手伸向她手中的劍柄,動作極輕微地,他的手按在了她的手和劍柄上。
“啊!”上官柔依冷不丁慘叫一聲,剛來到二人身後還未及住腳的李娜被這一聲慘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