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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實習,再籤臨時約,最後轉正進編制,終身飯碗,高枕無憂,一眼便能望到人生的盡頭。
單位是區級的,離學校挺近,搭公車只要幾個站,科室的小領導是她爸爸以前的學生,早八點半上班,午四點半下班,負責宣傳工作,主要內容是在各大活動裏幫領導拍照。科室最近申請到撥款,買了一臺新型的數碼相機,小領導演示給杜思人看,相冊滑動幾下,全是他小女兒的照片。
科室斜對面是掃huáng打非辦公室,負責人捧着大茶盅,對小領導說,欸,今晚我們和公安出外勤,你派個人來拍照啊,讓我們也上上《人民日報》……
杜思人穿着領子扎人的白色襯衫,苦苦坐了一整天,大部分時候是無事可gān的,只有跟辦公室裏的小領導和另一個同事大姐大眼瞪小眼、聽大姐講她老公的壞話。午休結束,大姐打開茶葉罐子,不容拒絕地給杜思人來上了一勺。
路小花聞此訊,發來短信說:那辦公室有電腦嗎?你幫我掛扣扣吧,我快有太陽了。
毫無人性。
熬到下班,她飛回學校,一頭扎進練功房,跳了幾個小時舞。
跳到襯衫都濡溼一片,若不是裏面穿了底衫,就要透出內衣的形狀。她一整天都扣得整齊的襯衫解開了最上面的幾顆紐扣,脖子上滲着細密的汗,日光燈下,連鎖骨都因汗水反光而更加明晰。
練功房裏的其他人來了又走,最終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對着鏡子,開始跳一些自己瞎編的動作,音樂和她的舞步一起,擲地有聲地砸在木地板上。
她身後的門忽然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