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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歡喜有人愁,清河村現在應該沒有比馬茂臣更犯愁的人了。腰桿子壯了一輩子的馬茂臣萬萬沒想到,他也有陰溝裏翻船的一天。兩個兒子被拘留待審不說,還險些把自己和老伴兒也搭進去。要不是兒子嘴硬咬死了綁票的事是他們兄弟倆自己合計的,搞不好自己這把年紀也得進去跟着喫牢飯。現在就是不知道把朱友良攀扯進來這件事做的對不對,萬一不能減輕兒子的罪行,反倒把人得罪了事情更難收場。
馬茂臣越想越愁,按慣例每天給自己那根寶貝菸袋鍋“洗澡”時心不在焉地把菸袋鍋放進了滾燙的開水裏。等他回過神來發現時已然晚了,菸袋鍋撈出來晾乾後他試着對嘴吹了吹,菸嘴裏的小松樹再也沒轉過。
馬茂臣手握着那根漢白玉菸袋嘴愣神一上午,心頭突突直跳,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晌午過後大女兒馬鳳琴趕過來伺候急火攻心一病不起的老馬太太,進屋就看見親爹丟了魂兒似的坐在炕上一動不動。
馬茂臣看見大女兒進屋眼睛裏有了些活氣兒,抓着她手問道:“立國打聽着啥消息沒有?啥時候能放人?”
馬鳳琴她男人叫崔立國,這幾天一直在爲馬大寶和馬二寶的事跑前跑後的忙活。沒辦法,誰讓他們老馬家出了這麼大的禍事,原來走得還算近的親戚恨不得能躲多遠躲多遠,生怕被連坐似的。就連一直每天包子豆漿供着的馬茂臣的表侄都找藉口外調去了。現在整個家裏頭也就馬鳳琴的男人還算得上是根頂樑柱。
至於馬茂臣,一輩子說一不二的犟驢一樣的人,兒子被捕沒幾天頭髮已經半白,眼看着這幾天眼珠都開始有些渾濁。
馬鳳琴在老父親殷切的目光注視下不敢抬頭,只低低說了聲沒打聽着。馬茂臣聞言又坐回炕頭一動不動地發呆。老馬太太躺在炕上不住呻|吟,一會兒說頭疼一會兒說腳疼,馬鳳琴喂她喝完水她就開始掉眼淚,嘴裏含糊不清地念叨兩個兒子的名字。
馬鳳琴被她唸叨得也想掉眼淚。她男人崔立國本來就是個沒啥本事的農民,兩口子這幾年才靠賣盒飯攢下幾個錢,正打算再過個一年半載就買個樓一家三口住樓房去呢,孃家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她老婆婆第一時間就警告她分清裏外拐,別啥啥都往孃家貼。崔立國嘴上沒說啥,轉頭就把家裏的存摺交給親孃保管。然後每天扎着兩隻空手跟馬鳳琴說去找關係疏通,天天扒開倆眼睛就跟馬鳳琴要錢。
馬鳳琴既要照顧生病的老孃又得顧着家裏的盒飯買賣,每天忙得像頭矇眼拉碾子的驢似的總也看不到頭兒。這不,中午剛賣完一波盒飯,錢就被崔立國以請客喫飯的名義全搜刮走了。給錢的時候她有些不樂意,她婆婆撇着嘴問她:“給你們老馬家辦事你不出錢誰出錢?除了我兒子還有誰願意給你填孃家那個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