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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清鶴在皇帝寢宮留宿的次數越來越多,多到嚴清鶴都忍不住想,皇帝去後宮的次數這麼少,真的可以麼?
但這並不是他該擔心的事情。如果要擔心,也該是獨守空房的妃嬪來擔心,或者是她們身後的家族,或者是那些想把女兒和妹妹送到空懸的後位的人,或者是覺得皇帝兒子太少的大臣們。
可這全都與他無關。嚴清鶴想,他大約是皇帝身邊最無慾無求的人了。他不謀求討好皇帝,以求平步青雲,升官發財,也不似最開始時的憂慮惶恐,逃避或厭惡。
他已經沒力氣同皇帝生氣了。和皇帝鬧不愉快,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他們的一切矛盾總是在第二天就消失了,像沒有存在過一樣。並不是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問題不是被解決了,而是被掩蓋了。只要問題還存在,就是隱患。但既然皇帝不提起,嚴清鶴也就配合着忽視,演好平靜和安寧。
永州又下雨了,大雨。這是皇帝今年第三次接到這樣的奏摺了。當時查出趙氏的案子,皇帝即刻派人去永州察看。萬幸的是,趙衡方貪得細水長流,動過手腳的項目雖多,在堤壩修築上剋扣的卻並不很多,漏洞並不是很大,有問題的工事大約可在汛期來前結束脩補。
永州數年沒發過大水了,堤壩翻修的工程也不算太艱鉅,新壩基本還是可靠的。可章頡心裏一旦知道這裏有個缺口,就總覺得難受。派遣工匠,調配糧食,永州一下大雨他還是心驚。
其實這有些亡羊補牢的意思了。章頡心裏也知道,除非有百年一遇的洪澇,永州如今不會受災。要真的發了大水,有大壩也攔不住。他心裏擔憂的其實不是汛期,是萬一——萬一要是劉長承沒有露出馬腳,萬一趙衡方沒有被查出來呢?這些偷工減料的工事,就這麼含含糊糊地過去了,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夜已經深了,章頡批完最後一份邊關貿易的摺子。這事情原是王懷仁經手的,是王懷仁當年一手辦起來的,這麼多年來一直是他負責。
他忽然問嚴清鶴:“你以爲朕怎樣?”
“陛下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