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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把烙好的餅拿到炕上的矮桌上,“你們爺倆就愛往後山鑽,趕緊喫飯,喫完,你們倆先去讀手稿。”
趙靜殊的姨父是一個莊家人,姓謝,單名一個二,今年31歲,比姨母長一歲,姨夫六歲時,他的父母和哥哥因饑荒離世,他孤身一人流浪,十五歲時流浪到佑北縣,那時趙靜殊外祖父一家也剛到佑北縣,便收留了他,姨夫幫着外祖父家開墾荒地,種莊稼,……少言寡語的他擔起了外祖父家裏的重活。一年後,外祖父便將姨母許給了姨父,外祖母身體最差的時候都是姨父揹着去看郎中的,如兒子般和姨母敬孝在外祖母身側,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繼離世下葬,都是姨父一手操持的。
姨父對趙靜殊也是極好的,平時家裏打回來的野味都會留下等着她來了才喫,每年到過年前,姨母如果能給謝子洲做新衣服時,姨父都會讓姨母給趙靜殊也做一身新衣服,姨父和姨母卻穿着兩三年前的舊衣服,趙靜殊從7歲起就不曾見到父親。10歲時母親失蹤,從那時起,姨母一家便是她在這個世間最親的親人了。他們是她內心的依靠。
快到晌午雪漸漸停了,趙靜殊和謝子洲讀完手稿,從屋子裏出來,謝子洲就嚷嚷着姨父去山上打野味,等趙靜殊被姨母穿成個球,從屋子裏出來,就看到姨父手裏拿好了捕獵的工具,對着趙靜殊憨憨一笑,“走,我帶你們兄妹倆到後山。”
後山距離姨父家不遠,今年秋季,姨母一家第一次帶趙靜殊去後山,後山不算高,去往後山的小路彎彎曲曲順延而上,那時走在其間,鼻端是草木泥土的新鮮氣息,此起彼落的鳥叫蟲鳴,頭頂是透過樹蔭縫隙漏下來的縷縷晨光,後山上叢林灌木,野菜,野花,一片葡萄藤攀附灌木生長,墜在綠葉間紫黑色的野葡萄看着讓人流口水,趙靜殊當時身置其中,難得的內心歡愉。和謝子洲摘了很多野葡萄。當晚回祖父家時,姨母帶了一罐子野葡萄給趙靜殊打牙祭。
今日一路,耳邊傳來是他們三人踩在雪地裏“嘎吱嘎吱”的腳步聲,偶爾也有鳥叫聲,便是謝子洲嘰嘰喳喳的說着他每次捕野味的戰績,樹枝上時不時被風吹着飄落的雪球打在趙靜殊頭上,姨父便用他那長滿繭的手幫她彈掉,因爲穿的太厚,快到後山時,趙靜殊喘着粗氣聲音越來越大,姨父和謝子洲便一人抬着她的一個胳膊,她把腳彎曲到膝蓋,任由他倆架着到山上,尋了一處空地,姨父把帶來的氈子鋪好,囑咐趙靜殊坐在氈子上不要離開,便和謝子洲就近去尋野味了。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她從氈子上起來,開始今日來山上的目的—尋找人蔘,聽姨母說過,姨母和母親剛到佑北縣一個月後曾在山上尋找到一根人蔘,母親去了豐州的藥鋪賣了,才得以外祖父一家在這裏生存了下來。眼看着過年就差一個月了,姨父一家今年收成比往年還不如,希望今日上山尋得一根人蔘,幫助姨父一家過個年。
趙靜殊來來回回在附近拿着樹枝拋着雪地,尋了一個時辰,除了滿眼明亮亮的銀裝素裹的雪刺耀着眼睛,不見半根人蔘,就在她懊悔忘了問問姨母尋得人蔘具體位置時,姨父和哥哥踩雪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