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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已經不能稱之爲戰場,而應該說是屠宰場。
在五十挺機槍如同字面意思上作爲‘火神’,開始於此不停噴吐熾熱烈焰的持續照明下,被槍口閃爍火光四處掃射的城門口一大片區域裏,到處都已經是英印聯軍鐵騎人馬的屍骸,殘肢斷臂還有腦漿腸子散落一地。
譬如一位國民革命軍的新兵,就曾親眼看到一個騎士從被打斷腿的馬上摔落下來,正茫然的站起來,然後沒幾秒就被數發機槍彈攔腰打成兩截,在空中翻滾的上半截身子還能無助的揮動手臂,而後一發子彈又削去那人的半個腦袋,才結束他的痛苦。
至於斷手斷腳的,被馬壓在身下的,不停抽搐不知道算不算活着的血肉模糊東西,像一隻老鼠徒勞尋找掩體勉強可以移動的傷兵,都早就喪失戰鬥的意志。
這場大虐殺是如此的殘酷,使得這英印聯軍騎兵的衝鋒之路,都已在眼下盡數化作了一場鋪滿屍骸血肉的地獄之路。
恐懼與痛苦的慘叫哀嚎聲,就如同九幽怨靈們位於地獄演唱的高歌詛咒傳到人間一般,隨着那些冰冷轉柄機槍的接連槍聲,擊打着所有國民革命軍士兵的內心。
而隨着夜風送來的,是濃重得幾乎要讓那些士兵們窒息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這一切在告訴這些過往十幾年時間,都在地裏幹活的農民子弟們————這就是近代化火器的戰場,你們要麼是製造這起殺戮的兵,要麼是躺在那些泥土中的血肉屍骸。
不少士兵在看到這幕場景過後,感覺腸胃都忍不住開始了一陣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