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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者清,世人多爲事後諸葛。
換作你我是伍子胥,恐怕只會貪功戀名,哪會捨得主動退讓給自己留條後路?總爲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此山中。
所以,伍子胥的悲劇在於,他是個身陷功名的英雄。但凡他超脫一些,掘墓鞭屍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若非他剛暴隱忍,楚國不會遭受滅頂之災,楚昭王不至於棄城而逃。如果他肯放過自己,滅越之事不再重提,苟且偷生,他應該能活到吳國風風光光的最後一天。
吳越的興亡愛恨,縈繞伍子胥的一生,成爲他心頭難以割捨的業障。至死,他都難以釋懷。這背後,是被成敗得失綁縛的身心,是一遭身在名利場終身被禁錮的身不由己。
從昭關白髮的那天起,他的一生,註定在俗世紅塵的名利旋渦中載沉載浮,欲罷不能。家仇已報,國恨未了,總有新的目標願景撲天蓋地,將他淹沒。他像得了強迫症似的,慾壑難填,停不下腳步,止不住躁動的心。
被鞭子抽打的陀螺,只有倒地,才能得到徹底的放鬆。否則,它便要遵循既定的軌道,一圈圈的轉個不休。
死,於伍子胥是個解脫。至少在夢裏,那個目標無限接近。在彼岸世界,他心心念唸的是仇敵何時大駕光臨。仇恨是捆綁他一生的心鎖,也是他生之所依,死之所向。他被怨恨吞噬,捨棄性命,就是爲了證明自己智慧卓越,料事如神。
故鄉已然遠去,父兄的身影早已辨識不清,蘇州城的堤岸,楊柳殘枝,鶯啼蟬鳴,一聲聲,一陣陣,伴着他孤獨的背影,淡出歷史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