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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鈴聲響起,極輕極微,彷彿秋日草蟲有氣無力的衰鳴,正巧和鐘乳石尖端一滴水珠落地同時。水珠摔碎在水面上,如碎裂星鑽摔成晶瑩剔透的八瓣,略帶弧度的表面扭曲倒影出絲絲縷縷紅線。這是沒有被開發過的溶洞,遍佈盤龍寶塔似的石幔石花和潔白無瑕的鐘乳石。
血絲般的紅線纏繞在石柱石筍上,順着崎嶇晶瑩的石壁蔓延開,整個溶洞彷彿古巨人屍骸中殘存的器官,滴答水聲中,恍惚間似乎還殘存着躍動的生命。
只是這漫天紅線絲毫沒有任何邪意,亂中有序,每一個交叉的節點都掛在巴掌大的淺紅桃符。成千上萬的紅線上掛着成千上萬的桃符,隱隱綽綽罩着層霞光似的紅暈,莊嚴肅穆。
溶洞裏沒有風,垂在紅線上的桃符無風自動,暗含着某種天地間的韻律,只是在紅線背後,卻是更深的黑暗,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頭暈目眩,噁心恐懼。
叮咚。
鈴聲又響起來了,更加微弱,幾不可聞。緩慢晃動的桃符一頓,縫隙中一縷如煙黑影閃了進去。下一秒一切恢復如常,淺淡紅光漂浮,星星點點,像是成羣飛舞的螢火蟲,又像是暗淡的銀河星海。
沉默黑影走過陰暗潮溼的溶洞隧道,他全身被斗篷罩着,與黑暗融爲一體。隧道低矮逼仄,旁邊堆積着斷裂的石筍和碎石,像是曾經發生過地震災害似的,在石壁裏開出了條裂縫似的崎嶇曲折的小道。斷裂石筍如刀鋒利,那人卻彷彿游魚般滑溜,如履平地走的飛快。
忽地,周圍場景變了!荒涼蘆花如雪,洋洋灑灑,日暮西斜,遠處隱約可見人煙。腳下銳利石壁變成了平橋,隱藏在青苔塵土間,毫不起眼,黯淡無光。
橋下水波盪漾,搖過來艘極爲破舊的渡船——現代這樣的船早就絕跡了,更像是幾十年前的樣式。所有場景都被籠罩在一片昏黃下,就像過時了的老照片,詭異而又不真實。
渡船烏蒙蓬裏坐着個穿粗布衣衫的婦女,懷中抱着個布包。全身無半件首飾,樸實無華。只那張沾了塵土卻難掩秀麗的臉和這身打扮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