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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散後,杜萊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熱死啦,熱死啦。像包子餡一樣被包得死死的,哼——”
杜萊優吭哧、吭哧的,又準備開始脫衣服。這半個月來,沒有下過一滴雨,颱風季來說,很不尋常,也可以說,我們都不太走運。熱辣的太陽持續蒸烤着大地,身上的水分根本留不住,陸續有人出現中暑的症狀。前期爲了緩解室內的高溫,柴油發電機超負荷地運轉,一些小型風扇可以插電使用,雖讓大家獲得一時的涼意,但也導致儲備的柴油斷崖式地消耗,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不得不暫停大功率供電的方案。找不到降溫方案的人們,只能採用最原始的方法——少穿衣服,手拂扇子。
杜萊優這邊換上吊帶背心,漁子霏那邊又脫起衣服。這種場景我見得太多了,每次都會拿衣服蓋住奇的頭,自己則儘量避開視線。在炎熱面前,越來越多的人穿得清爽,男生不用說,赤着膀子是經常見的,更有甚者,只穿着一條平角內褲就到處亂逛,不把大家當外人。女生剛開始含蓄許多,頂多是運動背心加超短褲的組合,後來漸漸看到一些女生連內衣都不穿了,就算是人多的地方,她們也是坦誠相對。男生對此興奮不已,一些保守的女生初時會有批評的聲音,後來也慢慢開始接受,漁子霏就屬於慢慢接受的其中一員。現在她換上了一條紡紗黑色吊帶短裙,脫下來的衣服中有一件黑色蕾絲內衣。
在我的面前她們纔會穿成這樣,屬於對我人品的信任,一旦有人進來,她們又會穿得厚實。爲了防止別人偷看,我特意找來一張薄牀單,將其懸掛起來以作遮擋。斜對面住着馮麗娜也是如此,所以我也給她的住所掛了一張薄牀單。
由於三樓沒有限定男生的進入,個別思想不單純的男生總愛藉機過來偷窺,爲此,漁子霏想了一個辦法。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陳珊珊勸了下來住,陳珊珊一下來,孫毅傑緊隨其後也搬了下來,有孫毅傑坐鎮,再也不見耍滑的男生找藉口過來偷窺。別的女生一看,覺得這裏比六樓安全許多,又紛紛效仿,現在,三樓遠比其他樓層熱鬧,隨處可見掛起的牀單。
我沒有赤膊的習慣,應對高溫我喜歡多喝水多流汗,但最近每個人的喝水量都納入到管控範圍,我只好一點一點存起來,等最渴的時候再一飲而盡,求一時的快活。
更嚴格的用水管控迫使更多的人剪短頭髮,也有始終如一的,比如周昌明。應對用水緊缺的問題,有的人表現得很科學,他們自制了一些循環過濾器,可以將大部分污水轉化成可再食用的清潔水源,剩餘的實在無法濾淨的污水則被用於沖刷廁所;有的人表現得很迷信,即便是作爲大學生、知識分子,他們還是會有一些迷惑的行爲出現,代表人物是呂美娟。碟仙、筆仙、求雨舞,呂美娟的一系列迷惑行爲看得我是眼花繚亂。雖然我們的經歷用鬼神來解釋更有說服力,但我還是無法相信,就像我不相信自稱爲願望女神的瑟康·莎斯妮斯,非是我想讚揚自己的科學精神,如果我把壞事情都歸咎於某種神明的惡意,那我是不是可以反過來祈禱神明能聽到我的聲音,把好事情降臨在我身上?如此一來我便有了希望,但我的經歷又告訴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久而久之我成了一位無神論者。
剛想躺下睡個中午覺,便聽到李鴻明在外面大喊大叫,聲音一路往我們這邊來,我趕緊擺手叫杜萊優和漁子霏進裏間。李鴻明直闖進來,當他的手搭在牀單上準備要拉開時,他又放下手了。估計是意識到自己太莽撞了。他是一個規規矩矩的人,會如此慌張,想必是發生了大事。我掀開牀單,問他: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