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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朝堂上安插官員作爲暗棋,本就是一件極爲艱難之事,即便南陵官場腐敗,時常販官鬻爵,可若想要真正接觸到上層的核心官員,最起碼也得提前二三十年佈局纔有機會。況且,二三十年背井離鄉,在他國爲官,更是難以掌控,如若此人心智不堅,最終必會倒戈,這本就是一步險棋,稍有不慎則會滿盤皆輸。
德惠帝登基時,南陵朝野的確進行了大幅度的官員更迭,可臨安帝在那時也纔剛坐穩江山不久,又怎會有心思到南陵安插暗棋?那麼臨安帝極有可能會選擇將自己的暗棋安插在南陵皇宮裏。
說到底,其實皇宮纔是最接近天子的地方,侍奉在德惠帝身邊的太監,知道的消息可一點都不比朝臣少。若是西荊安插的暗棋以太監的身份混入宮中,只需買通德惠帝身邊一兩名小太監,便可以打聽到朝中不少要事,若是銀子給得足,說不定連德惠帝的喜好都能摸得一清二楚,這倒比費力在朝堂上安插朝臣容易得多。
如此,那這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西荊潛伏於南陵的暗探已覆滅多時,暗探統領陸仁嘉也早已葬身於那次交鋒中,而後蘇瑾使計讓臨安帝與玄武帝相互警惕,再加上德惠帝也在牢牢盯着西荊和北溟,臨安帝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派人潛入南陵和暗棋對接。
這位蟄伏於宮裏的人,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未能與西荊取得聯繫,手頭上早已沒有多餘的錢財來行賄,故而只能暫時典當一些物品來換取銀子。可要想從德惠帝身邊的太監那裏打探消息,賄賂的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再加上宮中處處需要打點,即便可以從採買中撈些油水,也仍舊是杯水車薪。沒有了陸仁嘉給他送銀子,此時估計已是捉襟見肘,不得不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典當。
林綰綰早就想進宮來探探虛實,奈何皇宮地形複雜,守衛又如此森嚴,就連暖煙和雨宿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她就更不用說了。
此事她原本是打算查出些眉目再告訴蘇瑾,就在她正愁要如何進宮查探之時,沒想到太后就派人來傳召她入宮,於是她便順水推舟,進了宮。
後來,她從韻春口中套出了能自由出入宮門之人的身份,如此看來,韻春口中所說的採買司的盧公公,便正是那日去煙雨當鋪典當之人,也正是臨安帝埋在南陵的那枚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