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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哭,完全失去了皇帝身份該有的風度和矜持,也失去了武將該有的豪邁和倔強,大張嘴,露出他那一口和黢黑臉龐相比太過潔白的牙,嚎啕着大哭,哭到嗓子都喊得沙啞。
豆大的眼淚從他的眼眶裏往外冒,順着兩側的臉頰肆意地流,甚至落入他的口中。他品嚐到酸澀的鹹意,卻顧不上嫌棄自己。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正到傷心處,誰能忍得住。
他哭得像一個本該坐擁千萬財富,最後卻一朝破產的賭徒,又哭得像一個原先家庭美滿,最後卻驟然失去了獨子愛兒的父親。他哭得像一條喪家之犬,狼狽到和他雙重的身份都失去了協調的荒謬。
他恨。
他想提着刀,將從趙佶父子二個齊刷刷殺了,用他們的頭顱告祭太廟。然後再用同一把寶劍,一個個向着後代皇帝們逼問過去,誰勵精圖治,誰骨頭髮軟。所有不願雪恥,所有甘願沉淪的廢物,都該被他一劍捅穿掉心臟。
他是一,他是始,他是這個朝代一切解釋權的發源者。他是從五代十國那樣的混亂中,放棄了不必要的良心和道德,冷峻着奪得了榮光的勝利者。他當然有權這樣審判着他的後輩們。
趙煦活該得到他應該得到的一切,活該得到這個朝代所有皇帝中最好的待遇。趙頊哪怕神經時而發癲着卑鄙,憑着他的態度,他也配得到豁免權。
而剩下的當中,中庸的該被鞭策,廢物的活該用他們的血去清洗。一
滴滴的,用他們最大的價值去挽回,去奠基重鑄那根脊柱,成爲最後那根脊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