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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巖風其實心態還可以,畢竟吳文霞的偏癱恢復了許多,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現在差不多可以當成普通慢xin病來看,就像她身上其他沉痾痼疾一般。
打從記事起他不是在幫傅忠幹農活就是照顧常年生病的吳文霞,要說一點不覺得苦,那便是用虛假的樂觀來粉飾苦難,但要天天把苦掛在嘴邊,日子就過不下去。
傅巖風不說苦,但是會害怕,小時候害怕吳文霞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病死,長大後在牢裏又害怕吳文霞自己一個人撐不下去,所以哪怕覺得包工頭罪有應得也低頭認錯,只爲提前出獄。
拿鋼管敲斷包工頭的膝蓋時傅巖風眼睛沒眨,年紀輕輕被判刑也不害怕。
開庭那天,結束後他被重新押回看守所,警車從車庫開出來的時候,他看見吳文霞抹着眼淚跟在車後面追,吳文霞身子不好,他這輩子沒見過吳文霞那樣跑過,跑兩步喘得厲害,捂着心口臉色煞白,面容扭曲,變形的眼角甩出一顆又一顆眼淚。
車越開越快,把吳文霞丟下很遠,他在車上,第一次後悔傷人入獄。
兩年前吳文霞是因爲磕到後腦勺才誘發腦梗塞,而剛纔江雲意摔懵的神情跟當時的吳文霞如出一轍,傅巖風是個粗人,對情情愛愛的東西不太講究,也沒分過太多心思琢磨這玩意兒,他以爲自己對江雲意的感情大半來自愛屋及烏,因爲親媽在意這小孩兒,他就跟着關注,但剛纔江雲意摔那一下,他才意識到自己害怕了,害怕江雲意受傷,更怕江雲意成爲下一個吳文霞,而對他而言,只有在意纔會害怕。
這時候江雲意把毛茸茸的腦袋湊人跟前,用額頭蹭了蹭傅巖風的下巴:“我身體好着呢,你別怕。”
“身體好就能亂來了?”傅巖風粗聲粗氣斥他,“從牀上跳下來我要是沒接住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