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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今日第一次說了這麼長一段話,他說完之後又十分直白的補充一句:“您內心當真以爲自己能夠勝過今日謝殷?”
他問得如此直接,封禪怔了一怔過後,似乎很欣賞他這直接,便也不再掩飾,十分坦然搖了搖頭,搖頭過後卻又笑道:“然而武學若有定論,這世上又哪有那麼多的以少勝多,以弱敵強?成與不成,終究打過才知。”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三伯……豪氣干雲。”段鬚眉喃喃。他從未欣賞過他人所謂的豪氣,但他此刻面對平平靜靜說着“打過才知”的封禪,卻突然發現自己竟也欣賞得來了。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封禪低聲重複一遍,再一次看一眼他手中的頭顱與自己手上寶刀,“當年我們四人歃血爲盟,起誓‘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可也並非想着當真要一起去死。只是誓言既出,我赴這一約晚了二十年,卻終究在我有生之年,還是能夠踐君之諾,哪怕‘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我亦此生無憾。”
段鬚眉看着他,他面容蒼老如枯樹,形銷骨立如舊柴,整個人都不像個江湖中人,整個人都不像個完好的人。可是他手中無酒,他卻覺他比一口氣幹掉十斤燒刀子的江湖豪俠還要豪邁。他手中無刀要向他借刀,他卻覺得昔年的天下第一刀二十年後能得他這一借,當真比握在他手中百年千年更爲榮耀百倍千倍。
段鬚眉又看了一眼謝鬱,想着昔年他二人那可笑的結義之情。
“原來……”他喃喃道,“這世上當真有千金一諾,有歃血之盟,矢志不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