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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謀反的原因嗎?便冒天下之大不韙,以臣伐君?”嬴政沉聲道。
呂不韋又笑:“沒錯,大王可認爲這次謀反是老夫的大逆不道之舉,也可以認爲這是老夫爲自己求條活路....”
嬴政一滯,嘆息無言。
嬴政很清楚呂不韋這後半句所謂爲自己求條活路究竟是什麼意思,如今自己已經加冠成年,作爲秦王,嬴政自然是要將朝堂之中的大權收入手中,而呂不韋三朝爲秦相,權勢滔天,而從這點來看,君臣的矛盾是根本不可能調和的,可以說,即便呂不韋今後不造反,作爲大秦的君王,嬴政也肯定會將呂不韋擠出大秦的權利中心,而失去了權力保護的呂不韋,自然就像是沒有了羽毛的飛鳥一般,無數的仇家自然不會讓他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捫心自問,嬴政若是覺得自己是呂不韋,同樣也會做出這般放手一搏之事。
沉默良久,看着眼前這個蒼老的老者自嘲失神的模樣,嬴政心中也是不由露出幾分憐憫,心生悲嘆。
“寡人當年在趙國邯鄲身爲質子,年十三之前,在異國他鄉,與母受盡甘苦,若非當年相國花重金將寡人從趙國贖回,想來也根本沒有寡人如今成王之日,而在寡人年十三後,相國亦是盡心盡力輔佐寡人坐上這秦王的位置,待寡人如親子一般,爲寡人這個秦王盡心盡力......相國你可不知,即便寡人將來將你的大權奪走,但寡人絕不是無情之人,僅憑當年這些情分,寡人自然可讓你享一世榮華富貴,保你性命無憂....”
說到這裏,嬴政又是深吸一口氣,目光漸漸浮出冷酷之意:“可是相國,如今之局面,無論是當初加冠之際,你和嫪毐暗中勾結慾在雍城加害寡人,亦或者是韓國派八玲瓏刺殺寡人於異國,還是今日光明正大的造反,這一件件的事情,都將當初你與寡人之間的情分給撕扯的不剩一絲一毫,如今,縱使你和寡人有天大的情分,寡人亦不能再留你了!”
呂不韋悽然笑道:“老夫在舉事謀反之際,便不存活命之念了,今夜這般死法,終歸好過將來被衆多仇家害死。大王,臣無話可說,這些事情說來,還是臣負了大王,臣如今只求一死,求大王處置!”
手中的拳頭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握拳,嬴政深深地盯眼前這已經是垂暮之年的呂不韋,彷彿要將他的模樣深深印入骨子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