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痛苦:李瑞終章手記八 (第2/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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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害怕的,曾經陰冷的面孔硬是能擠出幾滴淚,求我能不能放過他,他說他已經不在做燒殺搶劫的事了,他在變好,還有同伴收留的孩子要養,完全放下了過去,已經在向前看。
自那次遭遇了我,失去了眼睛之後就再也沒有傷害過一個人。
皺巴巴的眼皮像是被縫住了一樣顫抖,不過是纔過去了幾年,雜亂的鬍子頭髮像是過去了幾十年,我拍了拍他沾有草屑的肩,讓他帶我去看看他所描述的事實。
是真的,像是躲在山裏的一羣原始人,簡樸但井井有條,向我這帶領的一行人投來陌生的目光,我殺了他們就像隨手摘掉了路邊的一根草。
只剩下他被帶走釘在快要流乾血的牆面上,看着他崩潰,看着他憎恨,我取走他最後一隻眼睛,他接近聲嘶力竭的怒罵,聲音逐漸變的扭曲,滿是血的嘴臉好像恢復以往的兇狠,不斷的扭動身軀說着爲什麼,爲什麼.....
企圖把骯髒的血,弄到我乾淨的衣服上,彷彿在宣泄批判我已經過的這麼好,爲什麼就不能忘了以前,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仇恨,爲什麼就不能算了,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之類的。
爲什麼我就不能放下,稍微往好的方面看???
人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的,從壞變好,又從好變壞這中間就好像省略了過程,捨棄遺忘的話,這難道不就代表以前的種種就不曾發生過嗎。
那麼容易就否定了自我,真是卑劣的物種,我只看到了他想活下去的虛僞,那就繼續讓他活下去,痛苦的活着。
這些我都會記得,除非死了,否則一個也不會放過,會喫人的街,會生病的醫院,可惜我沒有在藍色房頂的工廠找到能在帶我去山上養殖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