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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是誰?”
銀杏吸了吸鼻子,又喝了口酒,道:“我當初大概真的很讓人討厭。哦,我應該沒告訴過你,我爹以前是個大官,我身爲他的獨子,走到哪都被人逢迎着。即便是在最清貴的書院,也仍舊無數人鞍前馬後,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只要是我不喜歡誰,那麼就一堆人會跟着針對那個人。
“當時的逢年,他叫黎逢年,”他解釋了一句,“逢年家境貧寒,爲人寡言正派,加上書讀得很好,很受山長喜愛。我那個時候也是,大概腦子是被驢踢了,總覺得被他搶了風頭,就很不喜歡他。
“你也知道的,上位者只需要一個眼神,下面就由無數的人去幫你除掉礙眼的東西。我不喜歡逢年,不少人明裏暗裏也就開始針對他。對於那些小把戲,我全都看在眼裏,雖然我沒參與,但也沒有阻止。
“逢年心性堅韌,當時也是真的一心只把心思放在讀書身上,對於那些齷蹉從不放在眼裏。任由別人蠅營狗苟,他依舊冰壺秋月。
“想要踩下去的人,卻越來越璀璨奪目。我當時心裏可恨了,卻也無可奈何。就在那年,我爹被罷官了,我也一朝從雲端跌入泥底。人就是這樣,你得勢時,說什麼是什麼;你失勢時,他們說你是什麼你纔是什麼。
“原先將我捧得越高的人,踩我踩得最狠。在寒冬臘月,我被趕出校舍,轉了一圈,沒有一個人願意拉我一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思來想去,最後半夜鑽進了逢年的屋子。”
那個時候,逢年醒來突然見到他,嚇得一腳把他從牀上踹了下去。
“真是有意思,我原本以爲這些都忘得一乾二淨了,沒想到和你聊着聊着,竟然又全部想了起來。”想起往事,銀杏忍不住笑了起來,“逢年知道以前我針對他的事,也沒有濫好心的收留我。他勒令我回去,不許我弄髒他的被子。我當時就想,別人也就算了,你也配嫌棄我?然後我就趁他沒防備在他臉上舔了一口,說他髒了。逢年氣得要把我丟出去,結果一開門,門外全是看熱鬧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