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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又做了噩夢。
他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這回比之前要好,至少他沒有從牀上掉下去,但也僅僅是這樣而已了。
清瘦的教皇渾身因爲恐懼而直挺挺地僵硬在牀上,即便是昂貴柔軟的絲綢被子,在他的感知下也變成了要將他纏繞至死的殺器,拉斐爾努力放鬆身體,過分緊繃的肌肉完全不聽他的指揮,還是依從着本能警戒着外界。
薄薄的汗濡溼了眼尾,頭髮落進了眼裏帶來癢癢的刺痛,但是他不敢閉眼,顫慄絕望的靈魂還沉浸在夢魘的餘韻裏,給他一種一旦閉上了眼睛就會將他殺死的錯覺。
緩慢地呼吸了幾次之後,拉斐爾終於撿起了一點理智,他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走到牆邊的氣閥開關旁,將開合式的開關用力扳上去,埋設在牆壁裏的機械開始運作,氣流穿過黃銅管道時發出嘶嘶的聲音,片刻之後,屋內的汽燈平穩地亮起,在房間裏投下一片無死角的光明。
拉斐爾沒有停下,他再次扳動開關,把氣閘壓到了最底部,燈光立刻由適度變成了刺眼的白,龐大華麗的頂部水晶燈更是像一個微型的太陽,一切陰影在此地都無容身之處。
被這樣的光亮包圍着,拉斐爾才終於平靜下來。
他回到牀邊坐了一會兒,用手把微微汗溼的頭髮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壁爐的火已經熄滅,溫度隨着半開的窗戶慢慢地下降,拉斐爾重獲新生之後就非常抗拒別人進入自己的臥室,尤其是隻有他一個人在的時候,所以他拒絕讓執事晚上進門照看壁爐,因此後半夜室內的溫度總會低上許多。
他就在這樣平穩下降的寒意裏坐在牀邊,可能想了什麼也可能什麼都沒想,牆角的落地鍾噠噠滴走着,機械規律的運作聲給人無聲的安定力量,他終於感到了些微的安寧,與此同時還有後知後覺的睏倦。
拉斐爾站起來,看樣子並沒有想要關掉燈的想法,而是將牀上的薄毯一卷,輕車熟路地走到裝飾櫃旁,把自己連同被子都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