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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行舟沒想到這位落難的小姐今日鬧了這麼一場後,還有閒情逸致寫狀紙,終於微微挑眉,伸出長指捏信來看。
平心而論,那字寫得……真夠難看。也不知這位小姐待字閨中時,究竟精習了什麼,針線活和書畫似乎都不擅長。
不過若細看幾句又發現,雖然字如蚯蚓扭動,卻語言老辣,句句捏了本鎮守備的要害,從縱容親眷當街調戲民女,一路扯到了影響淮陽王的官威,字字句句憂國憂民。
柳眠棠趁着官人在看時,又拿了筆紙端硯,將信紙鋪展好後道:“我的字難看,不上大雅之堂,還請官人勞神,替我謄寫潤色,也好遞呈郡上。”
崔行舟將眸光從信紙上移開,看着在眼前一字擺開的筆紙,覺得這個女子雖然失憶,卻到底帶了些她男人的匪氣。
也不知陸文那賊子是怎麼色令智昏,寵溺着這女子,竟讓她這般自作主張,無法無天。
想到這,他輕輕放下信紙道:“你不是傷了那守備的侄兒嗎?真要細說,只怕你要賠給那位公子湯藥錢……”
一聽要動錢,眠棠終於眉頭微蹙,輕聲道:“雖則聽說那位淮陽王是個清正愛民的,但以民告官的確是有些喫虧,家裏的錢不多了,要是被那勞甚子訛詐了家底,可就糟糕了……夫君,我錯了,請君責罰……”
說到這時,眠棠可真是有些傷感,眼圈都微微見紅,如同做錯事的孩童一般,怯怯地看着崔行舟。
不過淮陽王連夜趕來,可不是跟她擺家酒的,只挑揀着重點,溫言問道:“你制服那位公子的身手不凡,是何人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