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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廁所附近沒有樹,好在一側的牆開了很多孔用來散發臭味。趙盞藉着這些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房頂。那房子頂部是人字形,而是平的。這對趙盞來講,更加容易多了。他叉着腰喘了幾口氣,這才走到中間,眼瞅着就能摸到了牆。嘩啦一聲,腳下一空,跌了下去。幸而不高,摔在地上沒受什麼傷。他怕發出聲音,引來旁人。忙從廁所門出來,再次爬到房頂,從另一側小心的走。不料又一次踩塌,摔了下去。這次運氣不好,直接摔進了糞坑。他整個人直上直下,糞水一直淹到了胸口。趙盞無奈的一笑:“臥槽,好殘忍...臥槽,無情!”緊接着就瘋了一般的要往出爬。怎奈腳下深陷,爬不出來,甚至還緩慢下沉。這可把他嚇壞了。就算想死,絕對不想這般死法。掉進糞坑淹死,那可真是...他拼命的掙扎,依然無濟於事。味道直衝到頭頂,險些暈去。只得竭力大喊:“救命啊!麻了個巴子的,快來人啊,快點來救我!麻了個巴子,來人啊!”
太陽出來了,趙盞裹着被子,縮在牀內側角落。景王妃和景王聞訊匆匆趕來,一見趙盞就問:“怎麼就掉進去了,你爬到廁所上面幹什麼?”趙盞將臉貼在被子上,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景王說:“你是不是要從那跑出去?”趙盞說:“你們都別問了,讓我死吧,我沒臉見人了!”景王說:“你還知道丟人?現在全府上下都知道這事了,看你怎麼辦?”趙盞用力捶牆。景王妃說:“別聽你父王嚇唬你,我已經讓人勒令全府,不能談論此事。誰談論了,就家法處置。”“他們嘴裏不說,心裏肯定在笑話我。在沒人的地方,也一定會談論。還是讓我死吧。”景王妃說:“這不是什麼大事。好好洗一洗不就乾淨了嗎?”趙盞說:“你聞聞,現在是不是還有臭味?”景王妃往前湊湊,仔細嗅嗅。“沒有了。屋子裏點了這麼多薰香,怎麼會有味道?”“那沒用,我自己還能聞到。昨天洗了五遍澡,都洗不乾淨。”趙晗忍住不笑。“哥哥,要不我再讓他們準備洗澡水,你再洗一遍?”趙盞盯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看看,嘴裏不說,心裏一定在笑話我。唉,天啊,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趙晗噗嗤笑了出來。趙盞用腦袋撞膝蓋。“哥哥,你就放棄吧。昨晚把我灌醉了,就遭了這麼一個劫難,全是報應,哈哈哈。”景王妃瞪了趙晗一眼,趙晗忙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背過了身去。“聽孃親的話,別太放在心上,這點事算什麼?”“我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先是七八個人將我弄上來,後來好幾十個人圍觀。都喊着問,誰掉糞坑裏了?誰掉糞坑裏了?有人回答,是小王爺,是小王爺...他們都在笑話我,我怎麼能不放在心上?”景王妃怒道:“是誰這麼說的?我馬上就讓人去查,敢嘲笑我兒子,翻了天了還!”景王說:“行了,你還怕事情鬧得不夠大?他要是沒大半夜想逃出王府,怎麼會掉進去?不還是自作自受。”景王妃說:“孩子都什麼樣了,你還在這挖苦他?”“我不是生氣嗎?要不是那間茅廁年久失修,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死了。”景王妃說:“生氣你也忍着,幹什麼,我說不讓你來,非得跟來,來了還胡說八道。”趙盞說:“你們讓我安靜安靜,別打擾我了,行不行?”景王妃說:“也好,讓你妹妹陪你。等好些了,喝了薑湯,再喫了早飯。”“嘔...”趙盞伏在牀邊,卻吐不出來。趙晗說:“母妃,你別跟哥哥說喫的東西,一說就吐。”景王妃嘆了口氣。就聽得有人在門口說:“稟告王爺王妃,紅妃和趙默前來探望。”景王妃說:“盞兒重病時候他們母子都沒來探望過,現在來做什麼?一定是看我們母子的笑話。”景王說:“當初盞兒患病,他們要來,是你死活不讓他們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來探望也是理所應當。你想的太多了。”景王妃說:“當初盞兒重病我都不讓他們前來探望,這次更不用了。”景王說:“來都來了,見一見何妨?”對外面說:“讓他們母子進來。”景王妃臉色不虞,趙晗更是氣惱。很快,一名身着暗紅色綢緞長裙的中年婦人和一位二十歲上下,身着寶藍色袍子的年輕男子進到房裏。自然就是紅妃和趙默了。兩人對着景王和景王妃行禮,景王點點頭,景王妃卻不理睬。紅妃並不生氣,似是早已料到這個局面。她與趙默走上前,對趙默說:“快點見過你哥哥。”趙默對趙盞下跪行禮。趙盞忙道:“不用,咱們既然是兄弟,快點起來。”趙默依言站起,垂首站在一側,很是恭謹。趙盞心情鬱悶,但畢竟第一次見面,不好對他們甩臉子。“請坐,別客氣。”紅妃說:“謝過小王爺。”見景王和景王妃都沒坐,她當然不敢坐。趙盞實在覺得丟人,不說話了。景王妃母女不願跟紅妃母子說話,紅妃母子又不敢先開口,房間裏忽然安靜下來,格外尷尬。景王輕咳一聲:“能來探望盞兒,紅妃和默兒有心了。”紅妃說:“妾身和默兒一直想來探望小王爺,就怕不方便。今天不請自到,還望王爺王妃不要怪罪。”景王說:“一家人何必說請不請?以後還經常走動,免得生分了。”紅妃看了王妃一眼:“妾身當然希望多走動,就怕姐姐討厭。”景王妃說:“你要是真心探望盞兒,我爲何要討厭?”紅妃忙說:“姐姐說的哪裏話?我怎麼會是不真心?”“哼,你自己知道,需要我說明白嗎?”“妹妹着實沒有其他想法。還望姐姐明察。”景王妃冷哼一聲,不再與她說話。紅妃說:“我們母子只求將來能有一處安身之所,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奢望。”景王妃問:“你的意思是,將來會有人害你不成?”紅妃忙道:“不,姐姐誤會了。我哪敢這麼想?”“你不是這麼想的,爲什麼這麼說?那你又是怎麼想的?”景王說:“好了,你倆要是想吵就尋個別的場合痛痛快快的吵一通。”景王妃說:“我可沒興趣與她吵架。”紅妃說:“妾身不敢與姐姐吵架。”景王說:“你們還吵是不是?”趙盞說:“我攤上這麼個事,你們給我點面子。別說以後怎樣,我現在就想死。”景王妃說:“又胡說,這點事就要死要活,天下多少人都死了幾百遍了。”景王說:“一會兒讓人用花瓣泡水,給你好好洗洗。”紅妃說:“這隻能祛除身上的味道,遠遠不夠的。”景王問:“你有什麼辦法?”紅妃欲語還休。“妾身還是不說了,免得惹了姐姐不高興。”景王道:“我讓你說你就說,真有用的話,誰會不高興?”紅妃說:“那妾身就說了。需要小王爺親自沿街討要米粒,每家一粒,夠一百粒熬成一碗粥喝了就好了。”沒等景王妃說話,趙晗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要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哥哥的事?”紅妃說:“小郡主別生氣,我沒有這個意思。”景王妃說:“就知道沒有好主意,說出來徒惹人氣惱。”紅妃輕嘆了口氣。“我就怕說出來惹了人不高興,不如不說得好。”趙盞說:“這個風俗我也聽過,並不是故意編造。但我挨家挨戶的去要米粒,總要說起緣由。既然有這習俗,就算不說他們也會知曉。今後這臉往哪裏放?好意我心領了,要我去討米粒,我死都不去。”紅妃說:“小王爺不怪罪就好。”對景王說:“王爺,看過了小王爺,我們母子就回去了。”招呼趙默,兩人躬身拜別。趙盞衝趙默揮揮手。“老弟,那就先再見。”趙默不太懂,也揮了揮手。他倆走後,趙盞靠在牆上,望着棚頂,又不說話了。景王妃與景王對望一眼,都暗暗犯愁。本來腦子還沒好,現在遭了這樣的打擊,以後必定會更加難弄。
當晚,王府西側,景王妃的住處。景王坐在外廳。景王妃說:“盞兒一整天都不喫東西,這樣下去身體受不住。”景王說:“掉進了糞坑裏,換做誰都喫不下。你沒見他一聽到喫喝就吐嗎?過一兩天,這個心結打開就好了。”“要是打不開怎麼辦?”“打不開也得打,實在不行就逼着他喫。我就不信他還能被餓死?”景王妃想了想。“這件事必須嚴格保密,傳了出去,人人都得笑話盞兒,到時候他更難受。”“那是自然,你不是已經對王府的下人府兵下了嚴令,誰要是傳出去,就家法處置嗎?”“也不能全靠嚇唬,我明天給府中每個人發個紅包,他們會明白什麼意思。”“要我說,硬的比軟的更有效。不過你願意打賞就打賞,隨你了。”“說說盞兒吧。我們老家也有這樣的說法。孩子掉進糞坑,不是洗乾淨就好了。需要破了這個黴運,否則以後日子都不好過。”“紅妃的辦法肯定不行。還有別的辦法嗎?”“給盞兒娶個媳婦吧。用喜事沖掉了黴運,說不定今後有了妻子,他也不再尋死了。”景王點點頭。“他曾經身體不好,這件事就耽擱下了。他早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正好了結終身大事,一舉兩得。”“話是這麼說,就怕盞兒倔強,不肯聽從。”“到了年紀怎能不娶妻?何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可由不得他了。”“畢竟盞兒是你的嫡子,取正妻需要上報朝廷,又得門當戶對,大辦特辦,一時間不好找。既然是沖喜,就替他先娶個小吧,免得興師動衆。”“娶小很簡單,明天你就在金陵城的官宦貴胄中尋個年紀相當,美貌賢惠的姑娘,簡單的辦了喜事就成了。”景王妃說:“官宦貴胄家的小姐,與盞兒依然算是門當戶對,讓人家來沖喜,做小,未必那麼容易。”“我景王的兒子想娶個官宦貴胄家的小姐,難道還辱沒了他們不成?”“你別動不動就發脾氣,咱倆私下商量,總要講道理。假如你不是景王,而是金陵城的一個尋常官員。換做是你,你願意將讓趙晗給人做小嗎?”景王說:“你別拿趙晗和別的女子相比。趙晗是雲夢郡主,我景王的嫡女,誰敢讓她做小?”“又來了,我都已經說是打個比方。假如你不是景王,唉,也不說你是尋常官員。假如你就是個普通百姓,願意你的女兒受委屈嗎?”景王皺眉。“你別打什麼比方了,我肯定不願意女兒受委屈。但嫁到景王府,誰會受委屈?”景王妃搖搖頭。“跟你說不清楚。景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未必所有人都看重這個名頭。我當初嫁給你,難道是爲了這個名頭嗎?”景王說:“那時候我還不是景王,你自然不是爲了這個名頭。但世間肯定有很多人會爲了這個名頭將女兒嫁進來。”“好吧,這話沒錯。假如盞兒娶正妻,那些官宦貴胄一定非常願意將女兒嫁進來。但現在要娶的不是正妻,只是個側室,還是用來沖喜的側室,他們就不會那麼願意了。”“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兒子娶個丫鬟這樣身份的女子吧。要是這樣,咱倆都多餘商量,府中那麼多丫鬟,你隨便安排就行了。一個不夠,安排兩個,兩個不夠,安排五個,隨你的意。只要那孩子的身體受得住。”“又說那些不正經的。不管怎麼說,這次娶的也是側室,不是陪睡的丫頭,總要是個不錯的姑娘。官宦貴胄家的女子不願意嫁,那些商人家的女子肯定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