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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盞說:“可以給將領下令,在走投無路,突圍無望的情況下,務必將望遠鏡和一些機密文書完全銷燬。木頭圓筒和玻璃,毀掉並不難。絕對不能完整的落入金人手裏。其次,望遠鏡平時要拆開存放,用的時候組合在一起。用完了,再拆開。免得被敵方細作探子盜走。”景王說:“好,可以這麼辦。”趙盞說:“當然詳細的還得你們去完善。我明天就痛痛快快的爬山去了。”趙晗說:“別以爲你能騙得了我。你爬山,一定會有別的打算。父王,要是明天哥哥在山頂鬧起來,我可不留情的要打他了。”景王說:“你和李堯一起看住了他,看他能鬧出什麼幺蛾子。”對池素素說:“素素,拉住了你的相公,片刻別分開。”池素素說:“是,素素記住了。”叮囑趙盞:“我雖然答應你了,可別辜負了一家人的心意。我會跟李堯說,但凡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就要他打暈了你擡回來。”趙盞說:“你知道我不喫眼前虧。趙晗不捨得打我,李堯卻不怕。你們都放心吧,我只是想去紫金山山腰去看看,看看金陵城的景色。”趙晗說:“你趁着給父王出主意的空子,要父王答應你去爬山,要是沒有企圖就奇怪了。嫂嫂一個人可拉不住你,明天我得想個別的法子。”
次晨,一行人離開王府,乘坐馬車紫金山。這天剛好趕上了六月十九,靈谷寺舉辦誦經法會。去山上參加法會,放生,湊熱鬧的人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池素素用胳膊夾住趙盞的手臂,趙盞的手很不老實。池素素小聲說:“相公,許多人在,你別鬧了。”趙盞說:“沒人看得見。”他的手反而更加大膽了。池素素只得與他貼的更緊,用衣服擋住。趙晗不知從哪取出一條白綾,要繫住趙盞的手腕。趙盞道:“你幹什麼玩意?那東西很不吉利你不知道嗎?”趙晗問:“有什麼不吉利的?”“上吊都用白綾,你用這東西綁住我,我心裏有陰影。”“哪有的事?一條白綾而已,一端綁住你,一端綁住我,你什麼都不用想,又不繫在你的脖子上。”握住了趙盞的手腕,趙盞拼命掙脫。“你給我撒開!我可咬你了!”趙晗笑說:“我不怕,你倒是咬我啊。”趙盞俯身去咬,池素素緊緊抱住他另一隻手臂,根本俯不下去。他對池素素說:“素素,你先放開了我。”池素素只得放開。這邊趙晗以很快的速度綁住了趙盞的手腕,還繫了個死結。趙盞去解,趙晗用力一拉,他一個趔趄,系的更緊了,根本解不開。趙晗說:“哥哥,你乖乖的別想着惹麻煩,等下了山就給你解開。”“哪有你這樣的?我上山來玩,你非要綁住我,我還玩什麼?”趙晗說:“要是沒有之前的事,我才懶得管你。不想爬山了,咱們現在就回去。”趙盞說不過他,對李堯道:“李大叔,你看看她。這裏你是長輩,該你主持個公道。”李堯說:“小郡主也是爲了你好。上山下山前後不過兩個時辰,你忍一忍就過去了。”趙盞無計可施。“李大叔,你怎麼開始任由她胡鬧了?”李堯淡淡笑笑。“我看着你倆長大。小郡主再胡鬧,全是爲了你好,你一定比我清楚。”趙晗道:“哥哥,你聽聽李伯伯說的話。我是爲了你好,你還不領情。”趙盞氣道:“唉,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去山上看看,看完了趕緊下山。我現在這手腕就開始發麻了。”池素素說:“小郡主,相公說手腕麻了,你給他鬆鬆。”趙晗說:“麻那麼一會兒至少不會死人。哥哥,你忍着吧。給你鬆一鬆,拉不住你怎麼辦?”趙盞說:“那就綁着,有什麼?”就見趙晗側過身去,像是躲避什麼人。趙盞問:“你怎麼了?看見誰了?”趙晗說:“趙默來做什麼?我們別搭理他。”趙盞往後看去,果然看見趙默走來,正一個照面。趙默快走幾步到了近前,彎腰下拜。“見過哥哥。”趙盞說:“在外面用不着多禮。你怎麼來紫金山了?”趙默說:“今天紫金山上的靈谷寺有法會,我來送香火錢。哥哥也是去靈谷寺嗎?”趙盞說:“那倒沒有,我就是想到紫金山遊玩。這是我媳婦素素,你們還沒見過面吧。”趙默對着池素素下拜,池素素忙道:“第一次見面,叔叔你好。”趙盞說:“怎麼能叫叔叔呢?他是我弟弟,就是你弟弟,叫弟弟就行。”池素素說:“都聽相公的。”趙默與李堯見了面,對趙晗說:“小郡主,王妃近來身體可好?”趙晗說:“都好,不勞你操心。我們要走了,你也快點走吧。”趙默點點頭。“那我就先上山了,咱們以後再見。”趙盞叫住他。“一家人幹什麼非要分開走?上山就這一條路,等到了分開的時候再分開走,現在我們就一起上山。”趙晗嘟着嘴不樂意。趙默一直都知道趙晗看不上自己,不願意在這礙眼。“哥哥的好意心領了。只是我着急去參加法會。要是行的快了,難免擾了哥哥的心情。”趙盞說:“既然這樣,就不強求了,你先去吧。”趙默拜別幾人,獨自往山上走去。趙晗說:“哥哥,你知道我煩他,幹什麼要留他一起走?”“我都跟你說過好幾次了,咱們都是兄弟姐妹,血濃於水,怎麼就跟仇人似的?”“我爲什麼討厭他,你都知道。”趙盞說:“紅妃與趙盞都沒有心機,當初的事,是景王定下的,怪不着他們母子。今後你不能再對他那樣的態度了。”趙晗說:“你說了我都聽着,有些記在心裏,有些當時就忘記了。”趙盞嘆了口氣。“我不操心了,自己的事都沒整明白。走吧,上山,早去早回。”
到了半山腰,趙盞仔細比對。高度差不多的位置,望着金陵城。“要是從這掉下去,能不能活?”趙晗握緊了白綾,池素素抱緊了趙盞的手臂,李堯也看了過來。幾人都全心戒備,一時間竟然沒人回答。趙盞沉默不語,將地上的一塊石頭踢了下去,石頭滾了幾滾不見了蹤跡。他又將地上的樹枝踢了下去,想要親眼看看,身體往前探。李堯先一步擋在了趙盞身前,趙晗和池素素用力拉住他,三人一起摔在地上。趙盞呆呆的望着遠處隱隱籠罩在薄霧中的城市,這個高度跳下去,粉身碎骨,怎麼可能活命?我拼了命要回到那個世界,那個世界,我還能回得去嗎?他悵然若失,看來永遠都回不去了。所有的努力和執着都化成了虛影,忽然碎了,一個接着一個的碎了。他說:“回吧,我太累了。”沒人懂得他心中所想,卻都看得出他臉上的落寞。沒人敢開口問他因爲什麼而落寞。他起身往回走,趙晗快走幾步,解不開死結。抽出匕首,將白綾割斷了,隨手扔掉。池素素緊緊跟隨,李堯苦笑搖頭。他看得出,當一個人放棄了,是什麼樣難受的神情。幾人慢慢的走,山路兩邊除了遊人和香客,還有許許多多的乞丐。這樣一個佛教大節日,來的多是善人,得到的施捨自然會較平時更多。許多遊人盯着池素素和趙晗。趙晗厭惡的看回去,那些人都趕忙避開目光。池素素則害羞的低頭,反而更多人喜歡那種江南小女兒嬌羞的模樣,目光再移不開了。此處不同金陵城街巷,城裏百姓都爲生計奔忙,哪有閒心去看美人?而能來紫金山遊玩,絕大多數是不愁喫喝的富家子弟。一些登徒浪子,他們豈會崇敬佛法,本就是爲了湊熱鬧看美人來的。趙晗終於忍無可忍,怒斥道:“你們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他們衣着華貴,很多人都不敢再看。而總有些人自恃家中錢財權貴,不會懂得低調收斂,反而愈加肆無忌憚。趙晗氣道:“都是些什麼東西?李伯伯,你不能管管嗎?”李堯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郡主何必氣惱。你要是長得不好看,他們也不會看。”趙晗說:“什麼愛美之心?你看看他們的眼神,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明明就是心懷不軌。”李堯說:“只是看看,我不能真的將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過一會兒就下山了,他們總不會跟着回去。”趙晗還待再說,就聽得前面一陣喧鬧。她最喜歡熱鬧,快走幾步奔了上去。就見三五個男人圍着個姑娘,動手動腳,嘴裏不三不四。那姑娘粗布麻衣,荊釵盤發,一看就是窮苦家人家的女兒。一旁有位滿面風霜,衣衫破舊的老者,跪在地上求他們發發慈悲。地上的燒餅擔不知是被人故意推倒,還是爭鬧時候碰倒了,燒餅落在地上,沾滿了泥土。趙晗的氣本就沒地撒,一腳踹在近處那人的屁股上,那人撲倒在地,摔掉了一顆牙。那人勃然大怒,立時就有三五個人將趙晗圍住。趙晗從小習武,畢竟是女兒身。那幾個人卻都身懷武藝,十幾招後,就開始招架不住。池素素說:“李伯伯,你去幫幫小郡主。”李堯說:“哪裏輪得到我出手。”說話間,一個灰影加入戰團,幫着趙晗突出了圍困,將趙晗護在身後。對面幾人略微猶豫,覺得佔不到太多便宜,都停了手,卻不敢放鬆。趙晗怒道:“你是誰?用得着你多管閒事?”郭忠說:“你這麼快就將我忘了?”趙晗說:“我不管你是誰?給我躲開。”郭忠說:“俠女不喫眼前虧,我躲開了,你打不過他們。”趙晗更怒,抬手就打,郭忠不閃避,這一拳正打在後心。他氣息走岔,彎腰咳嗽。幾人看準了機會,湧身上前。郭忠咬牙接招,已力不從心。趙晗的眼睛和鼻子各捱了一拳,氣的她大吼着揮拳上腳,就是不肯示弱。池素素說:“李伯伯,小郡主喫虧了,你不能再看着。你不幫忙,我就要去幫忙了。”李堯指着場中,池素素順着望去,見趙默緩緩走來。趙默從後面抓住一人的頭髮,猛的發力,那人後腦勺着地,登時暈去。手臂環住一人脖子,又踢飛一人。他一出手,就將局面扭轉了。郭忠和趙晗都先後將對手擊倒。趙晗對趙默說:“誰要你幫忙了?”趙默說:“我並沒幫你,只是看不過去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辱柔弱女子。”趙晗說:“那你怎的不早出手?”“我剛剛參加完法事出來,要是早看見了,一定早出手教訓他們。”趙晗冷哼一聲,不與他多說。走到池素素身邊,池素素取出手帕爲她擦去鼻孔流出的血。郭忠走過來,對趙盞微微躬身,趙盞冷冷的說:“嗯,別在意我。”郭忠看出趙盞情緒不對,不多問了。要站在趙晗身邊,趙晗瞪了他一眼,他只得走開。趙默對趙盞說:“哥哥。”趙盞說:“嗯,你忙你的。”趙默走過去,爲那父女將燒餅擔扶起。老漢將地上的燒餅撿起,放在懷中。趙默說:“沾了泥土,不能喫了。”那老漢說:“不能賣了。我們拿回去洗乾淨自己喫。多謝這位大俠,可惜我們沒什麼能報答你。”趙默說:“路見不平,豈是爲了求回報?”撞掉牙齒那人大聲說:“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今天惹了我,誰都別想討着好去。”趙晗說:“你是誰?快點跟我說了,今天的仇,我還咽不下呢。”那人說:“說出來嚇死你們!我爹是大宋的大理寺少卿王法,我是他唯一的兒子王虎。將你們都抓進大牢,嚴刑拷打,永遠別想出來!”趙晗說:“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郭忠說:“大理寺少卿的兒子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還打女人,真是太風光了,給你父親長臉。”王虎勃然大怒。“死到臨頭,你再說一句我聽聽!”趙晗說:“誰死到臨頭了?這是金陵城,你以爲在臨安城嗎?就算在臨安城,也輪不到一個少卿的兒子大呼小叫。”王虎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金陵城就不是皇帝的土地了?說這些話,大逆不道,滅你們九族。”趙晗說:“好大的口氣。今天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以爲金陵城的人好欺負!”王虎嬌生慣養,貪圖享樂,根本沒有毅力學武讀書。眼見趙晗氣勢洶洶的走來,隨從都受了傷,不能再鬥。動起手來,自己必定喫大虧。又拉不下臉說些服軟道歉的話。他父親是大理寺少卿,他殺個人,算不上什麼大事。心一橫,握住了腰間的匕首。趙晗抬手要打,寒光閃過,卻沒刺下。刀尖距離趙晗心口不過半寸,王虎手腕被李堯箍住,匕首應聲落地。疼的他渾身發軟,蹲了下去。趙晗身體微微發顫,大覺後怕。隨即就是滿腔怒火,從靴子裏抽出匕首,向着王虎刺去。她的匕首也沒能刺到,郭忠和趙默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湧起驚呼和議論。趙晗怒道:“你們放開了我,我要殺了他,幹什麼幫着別人!”趙默說:“我怎會幫外人?這麼多人看着,真要是出了人命,你怎麼辦?”趙晗說:“我命由我,要你管嗎?”趙默不與她爭辯,卻不撒手,與郭忠一起將她拉開。李堯對王虎說:“好大的膽子!你父親不教訓你,在外面可沒人慣着你!”手上加力,疼的王虎咬牙切齒,終於忍耐不住,眼淚逼了出來。“我認栽了,你放開了手。”李堯說:“認栽了,就給你個痛快。”王虎慘叫一聲,小臂骨頭被李堯捏斷。他癱軟在地,大聲哀嚎。手下再不敢專橫,七手八腳的將他抬走。衆人一陣歡呼,都說出了口惡氣。李堯對趙晗說:“我給了他教訓,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他罪不至死,用不着要他性命。”趙晗側過頭去,氣呼呼的不說話。池素素遞給她一大塊冰糖,她塞進嘴裏,幾下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