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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又想到,這兩人晚上突然登門造訪,顯然不是禮節性的,應該懷有某種目的。可恨他們利用自己的好感和好奇心,一步步把自己往他們預設好的話路上引。
這類所謂的基地,多數好大喜功,華而不實,勞民傷財。只是事情牽涉到一把手老周,就不能等閒視之,不能隨便去碰。自己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首要大事就是和一把手處好關係,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和老周起矛盾。何況具體情況自己也不瞭解,一切都只是猜測。
正如聞同所猜測的那樣,基地是周廣仁一力主張搞的,結果事與願違。老周的目的不復雜,就是爲了在省裏統一劃定的年齡大限前衝一把,好在從鎮黨委書記退位時有個拿得出手的政績,圖謀個好去處,運作得當的話再上一個臺階也不是不可能的。在官場沉浮,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這誰都能理解。
杜子坤深知西瓜基地是鎮裏的敏感話題。兩人來之前,就合計了很久,商定現在的策略,委婉引出話題,最後向聞同道出實情,以尋求新任鎮長的幫助,儘量減少瓜農的損失。
杜子坤做了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周廣仁對他有知遇之恩,這在官場不啻於父母之外的“再造之恩”,而他卻主動向新來的鎮長反映周廣仁的問題。這無疑觸犯了官場最大的禁忌,斥之以“賣主求榮”“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等足以毀人一生的評語也不算過分。
但是想到過萬農民面臨着巨大的損失,面臨着沒糧喫的迫切危機,想到農民有可能聚衆鬧事的嚴重後果,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視而不見。再者說,於私他還是八里源村的駐村幹部,真出了事自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可能成爲替罪羊。
在此之前,他和熊寶金一起找周廣仁反映過三次,積極地提了一些解決辦法,結果周廣仁很不高興,沒理會他倆。
周廣仁不願意暴露事情的真相,不希望讓人知道自己的“政績工程”變質成了“垃圾工程”。儘管他自己瞭解真相,也知道有的人也已經知悉真相,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縣領導早在西瓜掛果時就來視察過了,連綿不絕碧油油的西瓜田早已經上了縣報、縣臺,這時候大家一起心照不宣地把蓋子捂住落個皆大歡喜最好。
杜子坤權衡片刻,決定還是對聞同坦誠相告,不能再自作聰明玩心眼了,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這樣一想他剛纔的心理負擔就放下了。熊寶金也是心裏一陣發虛,暗道看來之前低估了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