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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哈哈大笑,氣氛更加輕鬆活潑。蓋芳菲笑道:“比爾,下週真道電氣二十週年慶,是不是要去?”
“當然,還有幾個月後東洲理工學院、東洲高等研究院的桂花節!”比爾說道。
飯後分手,三人互換名片,擊掌相約:“邊湖見,東洲見!”
幾天後的晚上,蓋芳菲在酒店整理採訪材料,親筆寫稿。對於這次來蜃西地區採訪,她計劃了很久,甚至可以說幾年前採訪重審況魯然死亡案時就有這個想法。
當年況魯然趁春節冒死深入蜃西地區採訪,真實地把蜃西地區的亂象呈現到世人面前,不幸的是她也把年輕的生命永遠留在了這片獨特的土地上。
她要重走前輩曾經走過的路,找到況魯然的丈夫翻出況魯然當年的採訪手稿,事隔五年多之後再一次去走訪當年的那些人,看看實施綜合發展規劃之後的蜃西地區如今是個什麼樣子,當年那些苦難的人現今命運如何,當年破敗多災的土地現今狀況如何。
“峔龜山鄉位於上峪市西部山區,全鄉一萬二千戶籍人口,人均水田不足三分,人均旱地大約六分。這個鄉有兩大特產,一是豐富的鋁土礦,二是蜜桔。十七年前,全鄉第一次解決了溫飽問題,主糧是旱地出產的玉米和小麥,水田產出的稻米是輔助口糧。也是在十七年前,鄉里的鋁土礦開始大規模開採冶煉。從十三年前開始,全鄉開始返貧,重新跌入溫飽線下,或者說再次陷入嚴重缺糧狀態。可怕的是,這種狀態呈逐年加重的趨勢,到五年前全鄉農業生產基本陷入癱瘓,跡近於無。出現這種狀況的主要原因是,冶煉排放的煙霧讓主要農作物無法生長,水質和土壤重度污染造成農產品檢測嚴重超標,自然形成和人工修建的水利設施遭到嚴重破壞,讓農業生產缺乏基本的灌溉保障。”
“生存環境的極度惡化,讓峔龜山鄉出現移民潮,全鄉一萬二千戶籍人口超過八千人離開了祖祖輩輩生活的家鄉。一種普遍的路徑是,成年勞動力選擇外出打工,然後把家中的孩子接過去,條件好一些的還把老人也接過去。崍砥村的鄒水忠當年三十六歲,夫妻兩個同在之水省一家皮鞋廠做工,每天工作十四五個小時,兩口子每月收入接近四千元。這份收入當時在打工的鄉親中算中上等,所以鄒水忠有能力把兩個孩子和父母接到身邊。那時候他兩個孩子在讀初中,每年的借讀費、捐資助學款、生活費等等開銷在一萬八千元左右,再除去一家人必不可少的租房和喫穿等支出,他們掙的工資所剩無幾。他聽人說村裏被污染的水和空氣會損害生育能力,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孩子接過去。他最大的願望是孩子考上好的大學,儘快參加工作掙錢,改變家庭隨時可能陷入崩潰的窘狀。那年春節他帶着老婆孩子和父母回了村裏,爲了減輕他的負擔,他的父母堅決地留在了村裏,不肯再和他去打工的之水省。兩位老人說服兒子的一個理由是,聽說新來的省委書記要整治蜃西的污染,村裏的情況慢慢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