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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笑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規矩。女人從身邊的包裹裏取出一枚金燦燦的東西,鄭重地擺到男人眼前。
你在殺人的時候有快感嗎?男人本來想問女人這樣一個問題。不過,他把這個想法掐滅了。在一個正在孕育新生命的母親面前,這樣血腥的問題顯然太不合時宜了。
不過,男人卻沿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了。他殺人是有快感的。劍刺入人體時,那種瞬間洞穿的感覺,那種劍身與肉體細微的摩擦聲,是那麼讓人心醉神迷。那種高潮的體驗,或許,只有他和女人造愛時才能偶爾捕捉到。殺手是一種職業,他自己就是一個匠人。
殺手殺人的過程,跟篾匠編席陶匠制器沒什麼區別,都是在完成自己的作品。不同的是,他是個盡職的匠人,對自己的作品非常苛求。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最精準的部位一直是他孜孜以求的目標。
他常想,只有如此,自己才能無愧於天才殺手的盛名。再說,既然一個人註定要被殺,那麼,能讓被殺者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這個過程,最大限度地減少肉體的痛苦和對死亡的恐懼,也算是人道了。慈悲和人道,應該是殺手的最高境界吧。
只是,自從和這個叫霜刀的女人相遇後,他已經沒有機會體會那種快感了。他壓抑了自己太長的時間。這樣日積月累的結果是,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已經接近崩潰的臨界點了。俠客與殺手的精神追求,距離真的是太遠了。
爲了女人的追求,他放棄了自己的追求。放棄了理想,也放棄了江湖。剛開始那段時間他很輕鬆,也很看得開,世上的事,總是得失相伴的,他每每這樣寬慰自己。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種誘惑卻又一點點復甦了,像只剛從冬眠中醒來的小蟲,先是探頭探腦,接着就肆無忌憚,那麼綿密猛烈地齧咬着他。於是,他與酒成了朋友,試圖讓酒精去一次次麻醉那隻小蟲。男人在心裏說,愛情啊,愛情。
一塵大師真的老了。人如枯樹,鬚眉勝雪,臉上溝壑縱橫,舉手投足之間,龍鍾之態已經顯露無遺。只是,大師的神態依然安詳如水,目光依然清澈如水,從內至外透射出一種大徹大悟之後的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