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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第二天起的很早，因爲今天是段露的追悼會，他之前答應趙力的，可是即使不跟趙力這麼說，不管怎樣，他都要送段露最後一程，所以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就來到了位於市郊的江州市殯儀館。
站在殯儀館前，周揚很是感慨，人這一生中必得經歷三個地方，一個醫院，一個監獄，最後一個就是癡儀館。在醫院出世，此後便經歷人生漫長的獄過程，最後在案儀管告別人世，化作一然青煙。
江州市殯儀館周揚至今爲止只來過兩次，上一次是來參加發小武劍的追悼會，這次參加段露的追情會是第二次，兩人的死亡原因竟然是如出一轍。
段露的靈堂設在殯儀館的某個房間裏。靈堂內高掛着沉痛悼念段露同志的橫幅標語，不用猜，周揚都知道這肯定是以處長黃玉玲爲首的單位的治喪委員會操辦的，畢竟段露家裏只有她母親一個人，已經沉浸在喪女之痛中的段母，根本沒有精力去操辦這些事情。
靈堂四面白經牆上堆滿了花圈，以至從靈堂內維到了靈堂外。一張遺像是段露生前生活照寫真，放大了擺在供桌上，照片上的段露是那麼清純無邪，就像周揚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可是天真無邪終究被誘惑所淹沒，周揚甚至聯想到了吳媛媛，他當初見到吳媛媛的時候，也是十分的單純美好的模樣，可是現在周揚眼中的吳媛媛已經是如此不堪的形象，帶給他的不再是美好，而是壓抑、痛苦和一頂頂綠油油的帽子。
段露的靈牌和已經燒化的盛着段露骨灰的紫檀盒子，盒子表明作爲肉身的段露在這世上已不復存在，段露的母親在一旁痛哭。周揚在靈堂裏看見了趙力和處長黃玉玲，周揚上前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黃玉玲在段露的母親身旁安慰着，勸她節哀順變。至於單位裏段露生前的同事朋友則管候在靈堂外的走廊上。或三三兩兩圍成一圈閒聊或狐單子影沉默不語，其中最悲傷的莫過於曾經和段露發生過肉體關係的趙力了，畢竟感情一場，周揚對於趙力的反應也能夠理解。其他人基本上都閒着無事，只等着追悼會開場，再換到追情會結束後便可高去，去忙各自的事。
但追悼會還未開場，大部分卻已站等着疲乏。有人還拿出了香菸來抽，看上去感覺來參加段露的追悼會就像走個形式一樣隨意。
自從到達殯儀館後，周揚就一直神情消沉神思恍惚，畢竟像賓儀館這種地方總是沒法讓人活潑起來，加之昨晚沒睡好今晨又起得太早，現在又那麼久站等下來，精神上不免萎摩不振；另一方面，因爲此次是來參加段露的追悼會，則不免想到段露的離世，覺得段露的離世彷彿一個不真實的夢，且更因段露的離世而感到人生如夢；那麼當夢醒了，人也就走完了這一生的路。
在段露生時，雖然與段露關係並不怎麼好，但畢竟在同一個辦公室相處很長時間，而現在段露的仇和自己的仇都已經報了，周揚心裏也就釋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