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耶律屋質 (第4/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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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質看着喜隱的背影,輕嘆了一聲,緩緩躺下。時間過得真快,又是一代新人起來了。這皇位,又到了相爭的時候嗎?他想起了這輩子經歷過的幾番風雨,大遼開國以來,皇位傳續三次,而這三次,他都遇上了。
第一次,是太祖耶律阿保機死的時候,他還只是個懵懂少年,然而那次的大屠殺,他卻是親眼目睹的。阿保機死後,述律太后以臣子們不夠忠心、爲先帝殉葬、傷心遷怒等不成理由的藉口找茬殺人,那時候不只是他,連許多久歷權力之爭的人都不明白是爲了什麼,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怖壓在所有人心中,直至最終,在述律後認爲可以完全控盤的情況下,才揭開了她的真正目的。她要按舊制推選“大家心目中真正的可汗”,然後她率先牽過了耶律德光的馬頭,羣臣頓悟,紛紛跟進,於是依漢制所立的皇太子耶律倍就這麼被排除出去了。
第二次,是太宗德光死後,此時屋質已經是主管皇族政教的惕隱。述律後又欲推李胡爲帝,但耶律倍的兒子則在軍中稱帝,眼看戰火就要再熾,這時候屋質站了出來,置生死於度外,兩邊遊說,甚至在雙方已經面對面談判時還幾度翻臉,是屋質軟硬兼施,終說服一生強悍的述律後肯認輸退讓。在那一刻,屋質想,阿保機死時發生的那種殺戮,終於可以不必再出現了嗎?
然而,他沒有想到,僅僅過了五年,祥古山之變,悲劇和殺戮又再次出現,然後,又是無盡地用血洗來排除異己。
每次橫帳三房爭權,不管誰勝誰敗,最終卻是宗族一大批人成爲犧牲品。到了今天,他對哪一房都已經沒有特殊好感。他的血已經冷了,比他們想象的要冷。屋質眯起眼睛,看着外面透進來的陽光,心中慘痛,卻只能冷笑。
喜隱恍恍惚惚地走出去,內心的挫敗和沮喪無以言表,他沒有想到,這次費盡心力見到屋質,不但沒有達到他們父子預期中的目標,反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他也不知是怎麼回到小廳的,直到烏骨裏迎上了他,拉着他緊張地叫喚着他,他才緩緩地回過神來,拉過烏骨裏,沉聲道:“走。”
烏骨裏不敢說話,兩人急走到了府外,在下臺階的時候,喜隱心神錯亂,竟是一步踩空,幸得烏骨裏及時拉住,纔沒有從臺階上滾下去。烏骨裏從來沒看到過喜隱這樣的情景,震驚心疼,卻不敢言,直到登上馬車,這才焦急地問他:“喜隱,怎麼樣了?屋質大王他、他不肯幫你們嗎?”
喜隱苦笑一聲,拍了拍烏骨裏:“烏骨裏,回到上京以後,我跑了這麼多家王府,可是、可是……爲什麼他們都這樣袖手旁觀。我父親是皇太叔,是太祖僅留在世上唯一的兒子了啊。他們真的可以這樣眼睜睜看着主上兄弟這樣欺凌誣衊一個長輩、一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