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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雪的眼睛繼續惡化，終於住進醫院。我接到電話之後，立刻去了醫院，我沒有先進病房，而是去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醫師認識我，讓我坐下，他先開口對我說：“黃先生，任女士的眼睛惡化的很快，現在左眼的眼角膜已經脫落，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她另外一隻眼的眼角膜也不會堅持多長時間。”
我沒有喫驚，呼了口氣，“您的意思是說，她的一隻眼睛已經失明瞭是不是？”
“是的。”
“那另外一隻眼睛還有多長時間的光明？”
“不會超過一個月。”
我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進了病房，任雪的眼睛上蒙着紗布，她聽到了腳步聲，側耳傾聽，“安哥，是你嗎？”
“是我。”我坐到了任雪的牀頭。
任雪沒哭沒鬧，反而很平靜的樣子，“現在我要瞎了，以後我要靠耳朵看東西了。所以剛纔我在練習，看來我的耳朵沒有問題。”任雪笑了笑，伸手開始小心的觸摸我，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抱住了我的脖子，沒有哭，我卻無聲的哭了起來。
“任雪，就算你瞎了，我就是你的眼睛。”
任雪在我的肩膀上點點頭，“我知道安哥最好，我也知道在找到眼角膜之前，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我在想我們結婚之後，你有空回家，就唸魯迅的小說給我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