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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出要離開的樣子,我得說當時自己有些害怕。假如奧利維耶羅老師真的到我家裏去,讓我父母親繼續供我讀書,家裏又會爆發新的戰爭,我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個場面。我更願意接受現在的狀況:在家裏幫母親幹活,在文具店裏工作,接受我臉上長的痘痘,身體健壯、肥美——就像奧利維耶羅老師說的那樣,過着悲慘、辛苦的生活。莉拉不是已經有三年沒上學了?那個鞋匠家的女兒,不是曾經也滿懷夢想嗎?
“老師,謝謝,”我說,“再見。”
但奧利維耶羅老師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別和那人浪費時間,”她指着帕斯卡萊對我說,帕斯卡萊這時候在等我,“他做泥瓦匠,不會有什麼前途,而且他出身很糟糕,他父親是一個共產黨,還把堂·阿奇勒殺了。我不希望你和他來往,他和他父親一樣,一定也是個共產黨。”
我點頭表示同意,沒和帕斯卡萊打招呼就離開了。開始的時候,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後來就跟了過來,距離我大約十幾步遠。他不是一個很帥氣的小夥子,但我也不是個漂亮姑娘。他鬈曲的頭髮是黑色的,因爲經常曬太陽,所以皮膚黝黑,他的嘴很大,他是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也許還是個共產黨。
我心裏在琢磨着“共產黨”這個詞,這個詞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但在老師的嘴裏成了一個貶義詞。共產黨!共產黨!共產黨!我覺得這個詞很迷人,共產黨、殺人犯的兒子。這時候,我走到了拐彎的地方,帕斯卡萊趕上我了,我們一起走了段路,一直到離我家很近的地方。我們又笑了起來,約好了第二天見面,一起去鞋匠的鋪子裏,把那些書給莉拉和裏諾。在離開之前,帕斯卡萊對我說,他、他妹妹還有幾個願意去吉耀拉家的人下個星期天會一起學跳舞。他問我願不願意去,又說我也可以叫上莉拉。我驚異得張大了嘴巴,我知道母親是不會讓我去的,但我還是說:“好吧,我想一下。”他伸出手來,我還不習慣那種方式,就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很硬,很粗糙,我馬上把手縮了回去。
“你一直做泥瓦匠啊?”我問他,儘管我知道他在做什麼。
“是的。”
“你是共產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