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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有錢。”我聽見莉拉在重複這句話,她笑了起來,最後補充說:“他還很可愛,很好心。”我馬上說,我也這麼覺得,那是馬爾切洛沒有的品質,這是另一個需要站在斯特凡諾這邊的理由。然而,莉拉使用的那兩個形容詞讓我很混亂,我感覺這意味這我們童年那些充滿光輝的想象已經收場:城堡、保險箱。我已經明白了,這些想象再也不會和莉拉以及我的生活相關,我們不會一起趴在那裏寫一個像《小婦人》的故事。財富已經化身爲斯特凡諾,化身成一個年輕的男人,穿着油乎乎的襯衣;財富正在顯現它的形狀、氣味和聲音,展現自身的友好和可愛,那是一個我們一直都很熟悉的男性——堂·阿奇勒的大兒子。
我覺得很激動。
“無論如何,他曾經還想扎你的舌頭。”我說。
“那時他還是個孩子。”她動情地回答,語氣非常甜美,那是我從來都沒聽到過的。只有在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事情的進展超過了她告訴我的那些。
接下來的幾天裏,一切都變得更加明瞭。我聽到莉拉提到斯特凡諾時的語氣,就好像他被莉拉的聲音美化過了。我一直在適應他們正在形成的聯盟,避免自己被排擠出去。我們好幾個小時都在一起密謀——我們倆,或者我們仨,爲了讓人們、情感還有事情能夠順應我們的想法。
修鞋鋪旁邊的那個店鋪裏來了一個工人,他把兩個鋪子中間的牆拆了。整個作坊被重新佈置了,有了三個從梅利托來的鄉下學徒。他們基本上不說話,窩在一個角落裏繼續給顧客換鞋底,其他的空間被費爾南多用來擺放小工作臺、架子、工具,還有各個型號的木模具。讓人驚異的是,這個奇瘦無比的男人之前總是對現實非常不滿,現在卻忽然活力四射,開始盤算着開創一番事業。
就在他們的新工作正要開始的那天,斯特凡諾露臉了。他拿了一包用包裝紙包好的東西。所有人包括費爾南多都站了起來,就好像有人來視察一樣。斯特凡諾打開了包裹,裏面有幾個尺寸一樣的小畫,畫框是褐色的,那是莉拉筆記本里的紙頁,現在鑲在玻璃下面,就好像珍貴文物一樣。他請求費爾南多把那些設計圖紙掛在牆上,費爾南多嘟囔了一句,斯特凡諾讓裏諾和幾個學徒幫着在牆上釘釘子。那些圖紙掛在牆上之後,斯特凡諾給了那三個學徒一點錢,讓他們去喝咖啡。鋪子裏就剩下斯特凡諾和鞋匠父子倆,他低聲說,他想娶莉拉。
鋪子裏陷入一陣讓人難以忍受的沉默。裏諾微笑了一下,就好像他已經事先知道這個結局,費爾南多用很微弱的聲音說:
“斯特凡諾,莉娜是馬爾切洛·索拉拉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