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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和新娘打個招呼嗎?”
他做了一個手勢,嘟囔了一句關於自己着裝的話,然後就向門口走去,他沒有和我、阿方索握手,也沒有說任何告別的話。他走路的方式還是像平時一樣,身子有些晃盪。他能自由出入這個城區,並且不受環境的影響,他可以做到,有能力做到,也許在很多年前他已經學會了,就是差點要了他命的那次遷徙——那個暴風雨般的時刻。
我懷疑自己做不到,去上學也沒有用。我可以在考試中得滿分,但那只是在學校。那些編雜誌的人能從我的簡述、從我和莉拉寫的簡述中,嗅到我的怯懦,因此他們沒把那篇文章印出來。尼諾卻能做到:他的面孔和手勢,還有他走路的方式已經展示出來了,他會越來越強。他消失的時候,我覺得,唯一能把我從這個餐廳拉出去的人消失了。
我感覺餐廳門被一陣風颳得閉上了。實際上沒有風,也沒有門扇撞擊的聲音。那時候發生了一件註定會發生的事情——在衆人喫蛋糕發喜糖的時刻,索拉拉兄弟出現了,他們都很英俊,衣冠楚楚。他們走在餐廳裏,和很多人打招呼,就像他們是這裏的主人。吉耀拉一下子撲到了米凱萊的懷裏,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莉拉的臉頰和眼睛周圍忽然紅了,她用力拉了一把丈夫的手臂,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西爾維奧很無力地給兩個兒子打了個招呼,曼努埃拉滿臉自豪地看着他們。歌手唱起了歌曲《娜札蕾拉》,模仿奧雷利奧·菲耶羅的腔調,效果還可以。裏諾露出一個很友好的微笑,讓馬爾切洛坐在了他旁邊,馬爾切洛坐下來,鬆了鬆領帶,蹺起了二郎腿。
出人預料的事情就在此時發生了。我看到莉拉臉色大變,她變得非常蒼白,和她小時候一樣,臉色要比她身上的婚紗還白,眼睛忽然之間眯成了一條縫,她眼前放着一瓶紅酒,我擔心她目光裏傳遞的力量能讓那個瓶子碎成一千塊,她看的是遠處,看的是馬爾切洛·索拉拉的鞋子。
那是一雙“賽魯羅”牌男鞋,但不是配着金色帶扣、批量銷售的款式。馬爾切洛腳上穿的鞋子,是她丈夫斯特凡諾之前買的那雙——那是她和裏諾一起做的,他們改了又改,用了好幾個月時間,把手都磨壞了,才做出來的鞋子。
[1]意大利南方也像西班牙一樣,用“堂”(don)來尊稱男性,也用於對神父的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