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者、沉睡者、守護者 (第7/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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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往的作風,阿紺會立刻發出冷笑,這次他卻率先伸出手,拿了一塊看上去很硬的胡蘿蔔,咯吱咯吱地嚼起來。笑子好像被他的氣勢感染,開始嚼芹菜。大家都默不作聲地各自挑了一種蔬菜,有種異樣的感覺。我也撕了兩三片生菜葉子,味道非常清淡。
“笑子小姐身體的感受力肯定特別強,酒會使人的身體變成酸性,所以喝酒的時候喫蔬菜很好。” 部說。
我們驚訝萬分。因爲這個人幾乎從不主動張口說話。
笑子今晚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真是個奇妙的夜晚。我不太清楚 部平時的酒量,我和柿井幾乎不喝酒,阿紺也不是酒量大的人。但是在這一晚,我們都咕嘟咕嘟地喝了許多薄荷朱利酒。這種酒略帶些甜味,清爽但酒勁十足,還能刺激食慾。結果我們喝了許多,喫了許多,聊了許多。從早晨起像石頭一樣壓在我胸口的擔心(阿紺會不會像以往一樣,在寒暄時跟笑子開些帶刺的玩笑;柿井會不會出於某種不禮貌的好奇心,對我們的婚姻或笑子進行奚落等,總之心中籠罩着無數恐懼),總算是杞人憂天。不僅沒有出現擔心的狀況,屋子裏的氣氛反而異常活躍歡快,感覺非常好。
阿紺一次也沒有搗亂,就像家庭劇中出場的性格開朗的房客。柿井一改平日的畏畏縮縮,顯得輕鬆隨便。 部話語不多,但顯然也很喜歡笑子,而且似乎從這夥奇怪的人組成的晚宴中獲得了巨大的快樂。要說笑子呢,她依然在飛快地喝酒,但是那焦躁不安的情緒竟然奇異地平靜下來。她除了有時會忽然唱歌,或把牆上的畫取下來放在身旁,並沒有特別之處,看上去甚至還處於輕微的興奮中。
“要是想趕上最後一班電車,咱們該走了。”
阿紺嘴裏冒出這句話時,屋子裏的氣氛難以形容。我們簡直就像玩得正起勁時突然被人打斷的孩子,這種不滿頃刻間蔓延到四周,緊接着又對自己竟然有這樣的不滿感到尷尬,或者說羞愧。隨後這些感情波動帶來的驚訝壓倒了一切,我們又把自己拉回了現實。
“想起來了,還有冰激凌呢。”
笑子說這句話時,大家已經回到了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