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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九月末，眼看又到長假，滕兆海打來電話邀請楊秀峯到“五菱河山莊”聚會。圈子裏的事總是在月末碰面說事，這次滕兆海相約，楊秀峯已經感覺出他姿態上的變化。從某種意義上說，在滕兆海爲中心的這個圈子裏，楊秀峯已經不是一開始那個事事得他照顧的人了。
到房間裏，趙華強見楊秀峯到了後，搶先說“秀峯老弟，來了啊。”蔣繼成見了哼了一聲，趙華強說“老蔣有什麼說法嗎，是有幾個人委託我與秀峯老弟聯繫，他們找不到路。”說着讓開身邊的位子想讓楊秀峯坐到他身邊，這時楊秀峯也不會去計較一開始趙華強對自己的不屑，利益永遠是圈子裏最核心的東西。
走到趙華強身邊坐，卻與蔣繼成說着話，趙華強等楊秀峯與蔣繼成客氣過後，才說“秀峯，要幾個人想見你呢，有空見見？”
“是趙哥的朋友？”趙華強認了，楊秀峯說“既然是趙哥的朋友，一起喫喫飯又打什麼緊？趙哥你安排吧。”
蔣繼成說，“老趙，哪天啊，我也去湊個熱鬧。”到市府辦時間雖然不長，也聽了不少對市府裏領導的流言，見過“柳夢會所”這樣的場面，知道上層領導裏圈子的概念有些淡薄，沒有像滕兆海他們這樣經營得輪廓分明，想介入進來那是很難得事。上層的圈子更隱晦些是非之間看起來不是那麼清晰，不明就裏的人看去像是一團和氣，可裏面的生死博弈卻都在微笑間進行着。看趙華強對自己的改變，楊秀峯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
說了一陣，高程遠就把開發新區那邊的工程情況向幾個人介紹，說到到年終時會有第一筆收益。楊秀峯在這工程裏份額少，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倒是高程遠意識到楊秀峯的變化，說着就看滕兆海和楊秀峯自己。楊秀峯心想，他們是不是要給自己分出一部分來？現在也不指望這點，心裏雖想卻也知道人要適可而止。說“高哥，你想什麼呢，一直這樣爲我們大家辛苦，等會要敬你一杯。”
“應該的，應該的。”高程遠說。
“都是兄弟，見外的話就不須多說了。”滕兆海說。
長假過後，趙華強果然找過來，約楊秀峯去喫飯。楊秀峯本想先了解下對方是什麼人，又想滕兆海已經知道這件事而沒有說什麼，應該沒有問題。與趙華強聚過幾次，每次與自己都不對味，楊秀峯現在已經悟出該怎麼樣在飯局或聚會時捏拿身份，捏拿得越到位，自己的利益纔會更大。也更好地體會到滕兆海怎麼就不肯直接與李光潔往來，而是要靠自己居間聯絡。
到了地點，趙華強走到飯莊外等着，迎住楊秀峯，趙華強本想在楊秀峯肩上拍拍，手已經揚起卻不敢落下。跟在楊秀峯身後，想着有些不甘疾走兩步和楊秀峯並肩。楊秀峯裝着沒有看見趙華強的變化，心裏好笑，這幾個月天天在領導堆裏廝混，果然令人成熟得快，自己也覺得滿意，要不哪會鎮住趙華強這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