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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杉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幾乎是淘氣的。跟着他從雪碧懷裏抽出可樂,把他拿在手上,像木偶戲那樣,讓可樂的臉正對着雪碧。也不知道爲什麼,冷杉只不過是輕鬆地在那隻熊的脖子上稍微捏了幾把,可樂頓時就像是被吹了口仙氣那樣,手舞足蹈了起來,這個時候就連它臉上那道被粉紅色的線縫出來的微笑都成了真的表情。
“姐姐……”冷杉沉下了嗓子,惟妙惟肖地學着蠟筆小新說話的語調,真沒看出來他還有這點兒本事。我突然想起雪碧那篇作文,“弟弟說話總是慢慢的,會說的詞也很少,語調有點兒像蠟筆小新,可愛極了……”也不知道冷杉是什麼時候記住了這個。
“姐姐,”冷杉,不對,是可樂,可樂的小腦袋歪向了一旁,冷杉騰出一根手指在他頭項那裏擺弄了一下,它的一隻小耳朵就跟着輕微地聳動幾下,一看就知道他是很認真地在思考,“姐姐,我知道外婆出門了,我和你一起等她,我不哭,我會聽話——”
雪碧驚愕地看着眼前這神奇的場景,可樂說完這句懂事的話以後,又把大腦袋偏到了另外一個方向,就在這細微的小動作之間,我似乎真的看到它的眼睛靈動地眨了一下。也許雪碧是對的,可樂是個有生命的小傢伙。雪碧用力地把可樂從冷杉手上搶回來,輕輕地凝視了半晌,然後就緊緊抱住了那個毛茸茸的小身軀。
她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全體被可樂的小臉吸了進去。她一邊流眼淚,一邊說:“可樂,外婆不在了也沒有關係,姐姐會保護你。”
我擁抱了他們倆,這兩個懂事的孩子。因爲剛剛,可樂那幾聲真摯的“姐姐”又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西決。冷杉也慢慢地靠近了我們,很自然地,我們抱在了一起。我對冷杉說:“今晚你留在這兒,不要走了好不好?”他說:“當然。”
他們就是我的家了。我知道這看上去是個有點兒奇怪的組合。可是,我不管,這就是我僅剩下的家,不相干的人們,你們盡情地審判我吧。
幾天之後,我們幾個上路到陽城去,去把雪碧的外婆裝在小盒子裏帶回來。
其實在這幾天之內,還發生了一件事情,簡單點兒說——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西決走了。
他報名去做地震災區的志願者。新聞裏面總是說,那裏很多村鎮的學校都塌了,孩子們都在帳篷裏上課。西決現在就要去那些荒涼的帳篷裏,給一些劫後餘生的孩子們教書了。從他作決定,到申請通過可以起程,居然只用了那麼短的時間——西決說,那是因爲那些地方現在真的很缺老師。有很多的志願者選擇的都是短期的工作,他要去一年。他還說,新的學期已經開學了,他得馬上過去才能幫孩子們趕上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