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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滅滄瀾自己卻先行頓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輕輕摸了摸一派正常的脣齒。天生一說話便會痛的脣齒眼下卻靈活溫熱,說的話流暢不斷,沒有一絲痛覺。
“這……”滅滄瀾心中自喜,哧然笑了一聲眼神放空,“莫非是……剛纔那股鑽到我體內的冷氣?”
四周喜極而泣之聲驀然減弱,滅滄瀾周身一挺,連忙凝神注意四周。卻是馬上反應過來,那聲音減弱是由於少了黑森濃密枝葉由遠而近的擴散——聲音之源頭已然到了眼前!
滅滄瀾瞪大雙眼,幽寒如永夜的瞳眸一動不動瞪視着眼前之物。那通身黑色,完全與黑綠色森林融爲一體的生靈不知從何處一步竄出,穩穩地趴在滅滄瀾面前,柔軟的脖子高高揚起,一雙銅鈴般大的水汪汪的大眼看定滅滄瀾,內中竟透出剛剛哭泣過一般的晶瑩。
滅滄瀾後退一步,仔細辨認這通身漆黑、目如銅鈴且尾巴細長卷曲的生靈,青蓮宗中人人皆習的有關自然造化的書籍躍然腦中。他雖愚鈍,卻是暗中用功,也非是一事無成。
“鬣蜥麼……”滅滄瀾緩緩吐出這個名字,但見那生靈身上長着漆黑色的亂毛,形貌卻酷似蜥蜴,但是身上亦有幾處難以辨明的異處,比如它那巨大的雙耳,如鷗鷺腳蹼般張開肉翼,相連的道道軟骨卻是尾端如刺,甚是觸目怪異。而亂毛之下還閃爍着暗色鱗光,滅滄瀾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稀疏亂毛下滿是晶瑩鱗片,水光潤澤一般閃動光華。
“不是……不是鬣蜥吧……”滅滄瀾嘖聲搖頭,方纔反應過來自己與一隻全然不知內裏的異獸面對面獨處於暗無天日的詭異黑森中,那異獸眼瞳雖然清明無害,但明顯露出兩排尖銳如鋸齒的巨大牙齒來。
滅滄瀾全身繃緊,一面按着尚未完全平復的心跳,仍覺冷熱交融之氣圍繞身體內莫名出現的一處核心,上下盪漾浮動不止,一面緩步後退,看定那異獸觀察它的反應。
異獸仍是仰頭看着滅滄瀾,眼中清光閃爍,似是又要哭泣一般,內裏卻藏笑意,又是一副喜極欲泣之相。
滅滄瀾見它並無惡意,心下稍稍平靜,反倒挪步向那異獸靠近,如同對平凡小獸說話一般語氣低柔,“我不知道這是哪裏,你是這裏的……總之,你能帶我出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