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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辰匆匆進宮求見之人爲大理寺卿劉青, 五十多的年紀,滿頭灰髮,曾經不苟言笑的臉被歲月柔和, 如今常攜着笑意, 嘴角也有了自然而然的弧度。
他行禮道:“陛下,嚴允在大牢中畏罪自盡了。”
綏帝眉頭一動,“這幾日發生了何事?”
陛下果真料事如神,劉青道:“嚴允遲遲不肯認罪, 昨日臣便破例讓衛家人去了牢中,但臣全程陪同, 二人相隔亦有兩丈之遠,決不存在任何差漏。臣想, 嚴允恐怕是受不了刑訊折磨,又被衛家人痛罵, 良心所遣,一時想不開便……”
嚴允和衛家人的案子,要從綏帝還未收到瀾州異狀的摺子前說起。
將三皇子流放去瀾州,一是綏帝作爲天子的仁慈, 不想對血脈兄弟趕盡殺絕;二是三皇子所行之事大部分都還在籌謀中,沒來得及付諸實踐。
所以,三皇子得以去瀾州做一個閒散親王。那兒土壤貧瘠,人員稀少,還臨近不好惹的戎族,即便他想做甚麼也有心無力。
就算他真的像現在大部分人猜測的那般,孤注一擲和戎族聯合, 雙方的軍力也不足以和大綏抗衡。
綏帝沒怎麼把這個弟弟放在眼中, 但每有從瀾州傳回的簡報, 仍會認真翻閱。大約從三個月前,他就從簡報中發現了蹊蹺,疑心瀾州有變。
三皇子有異狀,第一個被懷疑的自然就是他的母族——如今被削弱許多、仍留在長安的衛家。順藤摸瓜下去,隱約發現衛家似乎和如今的戶部尚書嚴禮家中有些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