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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日過後,衛子嶺在三種療傷聖藥的作用下,在武青綾與慕容雪兒的悉心照料下,終是可以離榻起身了,雖然其周身的傷口還是會時不時的傳來陣陣酥麻,但只要不運行真氣,只簡單的活動一下筋骨已是無大礙了。
迎着初春的微風,在晨光映射之下,衛子嶺在武青綾和慕容雪兒的陪同下,來到了墓葬紫荊關守軍將士的起伏山原。
本來兩軍交戰,對於死難軍士要麼暴屍荒野、要麼就地掩埋,絕沒有爲死難軍士捨近求遠,專門選擇墓地葬之者。宗門盟軍如此爲之,當然是衛子嶺嚴令其如此做的。原由則無需多說,光這些將士生前曾與衛子嶺並肩作戰過這一條,便足以值得衛子嶺如此做了。
然則,即使這般也無法平息衛子嶺因同袍兄弟們的無故喪命而無比悔恨的內心。悔者,自己僥倖勝了幾次劍罡級劍士,自信心便無由得膨脹起來,對於一切劍罡級修爲以下的劍士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了,竟然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古話,自己與蕭建一劍定勝負之約定之時,很明顯是沒有將蕭建放在眼裏,自認爲定能勝之,若是當時不是抱有必勝之心,自己又怎能放言敗者解散盟軍、退隱江湖?恨者,自己對由宗門劍士所組成的盟軍太疏於管制了,這些一身修爲的劍士怎麼說也是江湖出身,若論個人修爲,那沒得說,但要說到奉命守紀、忠軍報國,他們甚至不及安息在這裏的萬餘士之分毫,他們所以樂意聽從自己指揮,攻向衛國王城也,皆因其每人心中所懷之宗門仇恨,餘者無他。唯此兩點,才最終導致了紫荊關慘案的發生,才導致了空曠遼闊、草長鶯飛的紫荊關北山原平添了萬餘孤墳。
“我大衛忠君愛國的將士們,罪人衛子嶺來看你們來了!”空曠的山原上寒風烈烈,衛子嶺一聲高喊後,“撲通”一聲便跪在了佈滿細碎尖石的山坡上,只在瞬息之間,其雙膝的鮮血便染紅了地面,直看得武青綾和慕容雪兒掩面啜泣不忍直視,心中之痛絕對要比衛子嶺有過之而無不及。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哽咽的聲音從遼闊的山原慢慢盪開,座座孤墳上那在風中搖曳的白色幡幢似是故者靈魂的化身,手足舞蹈間,似是在向衛子嶺回應。衛子嶺還深深的記得,自己從剛剛牙牙學語之時父親就開始教自己唱這首將士們最喜歡唱得歌,後來自己雖然學會了唱這首歌謠,但地並未完全理解其中的含義。直到自己正式掛帥,帶領着兩萬餘衛軍將士與關外狄族戰於雲山峽谷之後,才真正懂得了歌謠中所表達的含義,也才真正明白了父親和軍士們爲何唯獨鍾愛於這首歌謠。
歌謠終於唱完了,衛子嶺也哭成了一個淚人。武青綾和慕容雪兒如若不是親眼見到,絕對無法相信平日裏在她們眼中勇敢果決、堅韌無畏的子嶺哥哥竟能哭得如此傷痛。兩人這次卻誰也沒有上前勸說哪怕一句,因爲她們知道,如果不讓子嶺哥哥將內心中的苦痛發泄出來,這股傷痛在心中憋久了一定會給他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的。
終於,嗚咽的聲音被驟然颳起的一陣旋風吹散了,那座座孤墳前的白色幡幢也隨同旋風一起飛上了萬里碧空,漸漸消失在了朦朧的天際。衛子嶺緩緩站起,邁動瑟瑟發抖的雙腿,朝着紫荊關的方向走去了,武青綾和慕容雪兒連忙快步跟上。隨着三人身影的漸行漸遠,空曠遼闊的山原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融入到了荒茫的大自然當中。
回到紫荊關幕府之後,衛子嶺便將自己獨自一個人關在屋中,任誰也不見了。武青綾和慕容雪兒都摒棄了前嫌,輪番守在其屋門小聲勸說着,但無論兩人如何勸說,屋中就是不見一點動靜,兩人急得直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而轉又無任何辦法。春日裏雖然日頭越來越長,但那最後一絲日光還是在慕容雪兒和武青綾的焦急中消失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去找衛騫叔叔,你去找你爹,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武青綾葡萄般的黑眼珠急轉幾下後說道。武青綾畢竟經歷的事情比慕容雪兒多一些,心頭能想到的主意自然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