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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陳俊軒的第一句話,楊滔只說了一個字,“叔。”陳俊軒點頭後,說“坐。”兩人就不再說話。這是個豪華的套間,兩人坐在會客的小客廳裏,裏面有個是住房,房門關闔着。看着陳俊軒臉上有些凝重的表情,楊滔猜不到會有什麼事發生。四月中旬,應該是省一級和地區一級權力重新分配的關鍵時刻,所有的事都還沒有明朗,對許多人說來這段時間就是黎明前的最黑暗的時光。楊滔對這段時間的認知,是從何德全那裏知道的,何德全見楊滔突然間經常外出有飯局有約會,以爲楊滔在省裏走動。曾向楊滔探討過,也想楊滔給他介紹認識一兩位作爲自己日後的強助,可楊滔卻真沒有那心思,也沒有那思想準備和計算。兩人探討時,何德全見說楊滔這樣淡然,越加認定楊滔關係硬朗,要不然哪會在三十之前就進到副處級?楊滔雖不是故作神祕,何德全對楊滔反而更加看重。楊滔不知道陳俊軒這次來是爲什麼,肯定不會專程來看自己。兩人坐着,陳俊軒不時出現若有所思,又或恍惚失神。見陳俊軒像是面臨什麼大事要處理一樣,雖然他每次都很快意識到,楊滔還是體會得出。坐了半個多小時,兩人一直都不說話,陳俊軒也意識到楊滔看出他的情況,索性更投入地想着自己的事。楊滔不會去問,也在想着陳俊軒等會可能要與自己說什麼話,把最近這段時間學習生活得給陳俊軒說,讓陳俊軒知道自己已經懂得要珍惜學習的機會,並付之於行動。對回鳳城後怎麼樣,做什麼並不太放在心上。陳俊軒是上位者,與楊滔關係再怎麼樣楊滔認爲都會更欣賞一個得不忘形失不氣餒的人。
突然,房間門鈴響了。陳俊軒站起來理了理西裝下襬,才走去開門。楊滔本想前去,看陳俊軒那架勢就站着跟在陳俊軒身後,知道一定是個重要的客人。門開了,走進一個男子,方頭大耳,神采逼人,一頭烏黑的頭髮梳得齊整整。“滿部長,本該我去登門拜訪,卻勞動你親自走過來,真是失禮得很。”“老陳你和我什麼時候這樣見外了?嫌我沒有叫你陳書記是吧。”來人說着爽快的笑起來,陳俊軒也跟着笑,楊滔站在那裏就像不存在一樣,兩個人根本就把他當着透明一般。兩人寒暄幾句後,陳俊軒說“滿部長,有幾句話要向部長彙報,我們到裏間去談吧。”“好。”滿部長總算是見房間裏還有楊滔這樣一個人,可在心理上楊滔又像陳俊軒的附庸就像是影子一般。說着話,兩人就進到房間的裏間。楊滔打開電視看,這樣有了聲音更好地迴避兩人在房間裏的話傳出來的可能。
楊滔輪換着看了兩三個電視劇,兩人還在房間裏談。兩個多小時後,房間門開了。陳俊軒出來後表情已經換了一個人似的,先前那嚴肅氣息蕩然無存,回覆到平時楊滔熟悉的神氣。兩人出來後,楊滔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幾格。到客廳裏坐,陳俊軒說“楊滔,這位是省組織部的滿如喜部長。”楊滔本來就站着,走近滿如喜,說“滿部長,我是楊滔,鳳城縣的。”滿如喜聽楊滔說“嗯”了一聲看向陳俊軒。陳俊軒說“滿部長,楊滔不是我手下,更不是我祕書。他如今在省黨校裏學習,原先是鳳城的副縣長。”聽陳俊軒這樣說,滿如喜纔對站着的楊滔說,“原來是楊縣長,年輕有爲啊。”楊滔客氣幾句坐下,陳俊軒介紹了楊滔考副縣長的經歷,滿如喜說,“真是不錯,楊縣長,公務員考試將要成爲我國行政改革的一大舉措,你是第一批體會到幹部年輕化在懷市地區實施,有什麼感想?”
楊滔見省組織部的部長(副部長)問這樣一個問題,也知道不能隨便亂扯,說差了會讓陳書記沒有面子,也讓省裏領導對懷市地區幹部一個素質差的印象。不過,這也不是太正規的談話,不能思索太久,略一沉思,說“滿部長,楊滔在鳳城不過是跟領導們學習,能有多少體會?不過,對報考感受卻是很深的。”“哦,那也不錯嘛,就談談報考的感受。”滿部長說,陳俊軒始終沒有參言。“說真話,開始在鄉鎮裏接到招考公告,本來是發動鄉鎮裏年輕人報考科級職位,要他們有勇氣去參與。沒有想,那些年輕人反將一軍,要我以身作則帶頭報考。也就懷着交西瓜錢的心態報了名,還買了兩套資料與年輕人一起交換着看。平時工作比較忙,資料上內容太多,瀏覽一遍時間都緊跟本就記不下多少。去考場前,心裏不踏實也就作爲去碰碰運氣,心理上期望值小,沒有什麼壓力。看到試卷後,見試題裏的知識大多是平時積累的,就算把資料全背下來也不一定能考出高分,心裏更加放鬆。按照自己的經驗和想法去答,也不管對錯,寫完交卷,感覺最差的就是好多年沒有參加考試了,筆頭上很慢,考場的壓力也很小。”“這種心態好啊,試卷考的是工作能力和工作基礎觀點,可不是高考,何況,現在高考也都提出要改革,把那種純考知識轉變成考能力。結果考得怎麼樣?”滿部長饒有興趣的問。“讓滿部長失望了,平時看書少了,理論知識不足,結果考到第二,比第一少幾分。”“老陳同志,我看這位楊縣長真不錯嘛,考了個第二,面試肯定第一了。要不也不會坐到這裏,要是我作爲面試的考官,也會給我們的小楊縣長打一個高分。基礎工作的同志雜事多,文化分總不能要求過高,纔是事實求是的做法。”滿如喜臉上笑容濃而厚,當然是因爲與陳俊軒在房間裏談話順利,心情奇好的結果。“多謝滿部長誇獎,楊滔現在正在努力學習。”
“滿部長,楊滔這年輕人還算有股子衝勁,雖然本身有很多不足。”“在基層裏就少這樣有衝勁的人,我們不能事事求全嘛。小楊縣長,陳書記是很少表揚一個人的,你得到陳書記‘有衝勁’三個字,就好好記下來。”楊滔正要答應,陳俊軒卻說,“滿部長,我們扯了那麼久的閒話,肚子卻在提意見了。還是暫告一段落,先到餐廳去解決問題,你看怎麼樣?”
陳俊軒第二天就回懷市,沒有給楊滔說什麼多話,只是走之前給楊滔個電話說回懷市了,然後轉告姑姑楊愛梅的話:要楊滔安心在黨校裏學習。
楊滔又恢復如舊,只是現在在省城裏,真正的認識了一個省級領導。楊滔沒打算與滿如喜部長過多聯繫,省組織部的副部長和自己一個鳳城落魄副縣長就算認識了,也不會有多大的交往。倒是與田羅等人往來,赴飯局、聚會、春遊、參加俱樂部等等,見識上漲不少。與“名城中學”的孫儷、趙鏡和其他的人也經常往來。
“五一長假”照例要放的,黨校針對長假的特點,在四月二十八就放了,讓學員們先走免得去擠車。對學校的人性化做法,大家都很興奮。更讓學員們騷動的事,是五月裏各縣市就會進行換屆選舉,對照黨校裏學習的人來說,有大部分就是要讓他們規避這次換屆選舉,才讓他們到黨校來學習的。可他們的心中未必就這樣自甘認輸,總想在出結果之前能做些什麼來挽回,溺水的人始終會撲騰幾下,才無奈下沉。何況這些人總能找到支撐點,想再次撬動讓槓桿向自己這方偏轉。楊滔沒有什麼打算,回家的心情卻格外急切,兩個月沒有見付麗珍,薇薇也有個多月沒有碰了,在電話裏兩女已經給他許下了很多平時說出來就會被給臉色的美事。四月二十七日,楊滔給省城的朋友們打了電話,邀請他們到鳳城去旅遊,看看鳳城的古色古香和寧靜的街弄,看看那異樣風情的吊腳樓。沒想他們都有安排,楊滔想想給滿如喜部長也打了個邀請電話。滿部長自然沒有時間,卻說看能不能派個代表去鳳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