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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言繼續道:“美國的醫保主要是靠商業保險,而美國醫療在西方國家中是最昂貴、最低效的。當年希拉里領軍醫改,發現美國商業醫療保險公司徵收的保費,僅三分之一用於病人報銷,三分之二成了保險公司的暴利。美國紀錄片《醫療內幕》揭露其醫保行業的黑幕,醫保資本就是一羣只會收錢、見死不救的吸血鬼。美國現在已經開始削弱和摒棄商業醫療保險,而我們還在一味學美國。老實說,我國國家治理的一個大問題就是過多地學了一些美國的簡單動作,以程序正義掩蓋實質非正義——只要程序正確,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拿我沒辦法。某種程度上,這就是政治無賴,會把我們帶到溝裏去。一盒格列衛在國內賣25000元,是通過什麼渠道進口的,爲什麼價格會翻成這樣?既然印度的仿製藥這麼便宜,我們爲什麼不從印度進口呢?那是因爲印度的藥沒有通過我們國家食品藥品管理局的批准。至於進口格列衛價格爲什麼會翻成這樣,這是非常揪心的一件事。我跟一些跨國公司談過,憑什麼你們的藥在我國賣得那麼貴?很多藥專利期都過了還賣那麼貴?他說我可以降價,但是在國內的營銷成本非常高,因爲你從來不給我量的優惠。你給我量,我價錢就可以降,但你是一盒一盒買的,所以價就高。”
這時,章宇達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他曾經和周浩言爭吵過幾次,甚至都互相罵了娘,每次都是周浩言摔門而去,他總想找個機會搞周浩言一下,但總是抓不到他的把柄。
周浩言道:“你看英國的國家醫療服務體系(NHS),9%財政投入這麼龐大的費用,但醫藥費不到10%。我問他們管理部門是怎麼控制的?他是以國家爲主體全球採購,跟全世界大的跨國企業談。英國6000萬人口,他以量來換價:我6000萬人的市場給你,你給我什麼價?這實際上也省去了這些藥企的流通成本,藥企還是賺的,就能接受這個價格。所以英國人用的是最好的藥,價格又很低。以量換價,我國這麼大的需求量,我們什麼價換不來?我們國家誰在算這個賬?現在是各省招標,一個省跟跨國公司是談不下價的。我們30多個省市區,哪怕丟了你這個省他也不會降價,除非是以國家爲主去和他談。我跟英國NHS前總裁談,他都不能理解。他說,我6000萬人的市場跟他們談,談成白菜價,你們13億人可以談更好的價呀!你們這麼好的討價還價的優勢爲什麼不用?Whynot?過了一會兒又回來問,Why?
我感到非常悲哀,我們國家誰在管這個事兒?誰在對老百姓的健康負責?所以我們的治理體系要變,不能光說爲人民,要有切實管事的機構。發改委30多個司局,真正涉及社會的只有社會發展司,其他全是經濟。但是你看國外的機構設置,民生是大頭,經濟是小頭。比如美國勞工部,十幾萬人,衛生和人口服務部也是巨大的。”
既然已經講開了,周浩言就再無顧忌了:“從格列衛仿製藥案,我們能得的啓示是,國家要對老百姓的醫療衛生負責,遠遠不是建立醫保就完成了,何況我們現在醫保水平還很低。需要做一個制度設計,從醫療、醫藥、醫保全方位入手,幾方面形成聯動,才能爲老百姓提供健康保障。現在我們寶鼎市的人均醫保水平已經超過馬來西亞了,人均大概是7000元,馬來西亞是5000元人民幣。但是馬來西亞是高水平的免費醫療,我們很多進口藥都不報銷。爲什麼花錢多卻不如人家做得好?就是沒有制度安排,沒有宏觀把控,太多的錢浪費了。國家治理不能大撒把,以爲只要放開就好,甚至不惜裸放。就像一家人過日子,當家長的心裏得有數,錢要花在需要的地方。俗話說:喫不窮,穿不窮,計劃不周事事窮。花錢沒算計,一個家必垮無疑。前不久發明的這個詞——任性經濟學,不無調侃,但發展經濟當然不能信馬由繮,走到哪是哪。現代經濟要有計劃、有規矩、有管理,我們的決策者,包括參與政策研究的人,都應該好好想一想,現在老百姓最關心的是什麼、最需要的是什麼?要真下一番功夫去謀劃,去管理,現在我們下的功夫遠遠不夠......”
周浩言發言完後,大家居然沒有掌聲,這也太不尋常了。平常領導講完話,底下一般是掌聲一片,這次,會場上居然鴉雀無聲,這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紀江南這時突然發話了:“就像周市長說的,改革關鍵就在用人。把思想好能力強的人放在社會建設的重要崗位上,以我們體制的優勢和力量,就能搬掉新的四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