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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柳賀已入了閣,他和申時行之間的恩怨自然該消弭一二,官場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他若想成事,有同僚支撐是很有必要的。
桌上酒水很少,申時行道:“剛進翰林院時,我與元馭兄、丙仲兄白日寫文章,晚上便約着到酒樓裏喝上一兩盅,那般時光已是許久未有了。”
“年輕時總有許多不平之憤,到了這個年紀,難免惜時惜命。”
菜餚也很清淡,且位置隱蔽,四人在樓上喫酒,只有一位夥計服侍,夥計動作又輕又快,中途一句話也不說,看來這處是申時行常來的酒樓。
王錫爵、餘有丁在官場上混了不是一日兩日,他們心中自然明白,他二人不過是陪客罷了,申時行真正要找的是柳賀。
雖王錫爵也爲閣臣,但他與申時行是同年,若是有事,二人商量起來也方便,可柳賀這邊卻有些難辦。
柳賀入閣後可謂極是低調,將姿態擺得很低,對張四維和申時行也很是尊重,但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柳賀如此,總叫人懷疑他在下一盤大棋。
喫了會菜,幾人不免談到了皇子的事,幾人都頗有讀書人的氣度,倒也不會方面吐槽天子,若要吐槽,那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
身爲官員,和文官們打交道是一個風格,和天子及太后打交道又是另一個風格,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他們雖不是宰相,與宰相相差也不甚大,一些小事能放過也就放過了。
過了片刻,申時行才漸漸步入正題:“澤遠,你我既同爲閣臣,過去種種,還請你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