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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縣甩着溼手,拿着個小青瓶,走出書房來,顧暘忙坐住不動。
知縣拔開瓶蓋,顧暘剛要發作,卻瞥見知縣鷹一般的眸子裏亮起慈和的眼光。
那於他來說是陌生至極卻又似在夢裏希冀的眼光。
他九歲便喪了父母,說起來也到了記事的年紀,但不知是他內心有意去忘卻,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如今他早已記不清父母的面容,更別說是他們投下來的目光了。朦朧中只濺起幾灘胭脂般的血水,曾驚紅了那不甘的秋風。
是師傅煙霞子在遍地蒼骸中把他救起,回到蓬萊山,撫養他長大,教他一身武藝。師傅雖然也慈祥,但卻總望向山外,望向天邊,目光中總有些渾濁似的。
而此刻這位知縣大人按住顧暘破損的衣肩,給他肩上傷痕之處撒上藥粉。他的手勁只是輕輕的,卻似把顧暘壓在了原地;他的目光一改凌厲,那其中盪漾的日光般的溫和,讓顧暘在淚影中看見了父親爲他擋住官兵刺刀的後背——那是父親留給他記憶中唯一的畫面。
藥粉撒過,顧暘卻也不覺得疼,那知縣擦着汗,扶着牆站起身來,厲聲道:“你們幾個,還不把小兄弟扶進去?”
顧暘被幾個官兵架進書房裏,墨香、茶香、書香、燈香頓時撲面而來,這纔回過神,定睛一看,只見知縣後背的衣袍浸溼了一大片。
知縣請顧暘在書桌對面坐了,擺擺手示意幾個官兵出去,一面提起那紫砂壺,斟了一杯茶,遞到顧暘面前。
“不敢請教小兄弟大名。”知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