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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翰確認了陶海升雖然撒了謊,說自己不是警察。但是身份應該沒有問題,一定是國家某關鍵部門的人員,弄不好還是個特工之類的。以此類推,鷹鉤男應該和他隸屬一個系統或者領域,看來他們的身份真的是不能亂說的。而乾的活,也一定會比普通警察干的活更加高端繁複。一句話,他們倆是警察之上的警察,有着不爲人知的祕密身份和祕密行動。
林翰既不是從警專家,也不是軍事迷。認爲知道這些也就夠了,他沒有興趣或者說是閒心再進一步去打探人家的祕密。連米國特工都涉及到了,陶海升是什麼身份,乾的什麼活就不必再多想了,總之這應該是已經上升到絕密的有關國家安全的高度了,小屁民是不能有知情權的,老老實實的去做自己的調研,挖樹坑栽樹去吧。
林翰還想再問一下鷹鉤男叫什麼名字,不過想一想問了陶海升也不會說,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跟在他的後面大步行進。才走得幾步覺得不對,問道:“陶警官,這片地形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說前面有市鎮,你是怎麼知道的?”陶海升笑道:“這個不用瞞你,可以正面回答。我最近已經來回步行、駕車包括從空中俯覽,在這片方圓幾百公里內走了四遍。衛星照片和軍事地圖也翻閱了無數遍,再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那才奇怪了呢。”
林翰就再不做聲。陶海升下如此大的氣力熟悉方圓百里的地形,所謀一定甚巨,不足爲外人道罷了。那自己也就多餘再問,悶頭行路吧。果然再走不到一刻鐘,前面柳樹成蔭,出現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集市。時值中午時分,街上人來人往的還很熱鬧。林翰注意到下水溝上的石牆邊,醒目的界碑上刻着三個大字:石佛鎮。這名字還是很熟悉的,快遞單上時常看到,石佛鎮應該隸屬巢平的一個行政區,看來從撫雲向西,現在又繞進了巢平轄區。
市鎮中心,有幾家大型的商鋪,商家搭起了遮涼的黑網布棚,電子喇叭裏不時傳來叫賣東西的廣告。這幾個大型的布棚邊上,就接連停着好幾輛掛着出租牌子的的士。午飯過後的活計並不太好,這些出租車車門大開,幾名司機都在車下,圍攏在一起正在打牌。
陶海升停下了腳步,回頭道:“林兄弟,有車了。你打車要司機走高速公路吧,雖然距離有點偏遠,車費高些,但是一路坦途,會比你在國道上顛簸早到家。呵呵,說點私人感情的話,我很高興認識你。咱們就此別過了,再見。”說着拍了拍林翰的肩膀,溫和地笑了笑,轉身便走。沒有做一絲一毫的停留,也沒有再轉過一次頭來。
林翰望着他挺拔彪悍的背影,有些惆悵。自己還沒來得及說句話,陶海升就匆匆而去,繼續着他自己未完成的祕密任務了。看來茫茫人海,兩個人相識自有緣深緣淺,強求不來。
馬路上恰巧經過一輛拉傢俱的卡車,上面橫擺着一個巨大的衣櫃,四個角墊起厚厚的黑嘈布,被尼龍繩五花大綁的結結實實。衣櫃中間的大鏡面光可鑑人,一閃而過的空當,林翰看到了自己顯現在鏡子中的“光輝形象”:雖然換了一件T恤上衣,但是依然蓬頭垢面,尤其是頭髮上的血漬乾脆就沒洗乾淨,像一簇簇的倒立着暗紅色的馬鬃毛,十足的“新新人類”小青年標準打扮;皺皺巴巴的淺米黃色的褲子已經快變成黑褲子了,上面附着了好些雜亂的柴草棍和星星點點已經乾涸了的黑灰色血漬塊。
這樣不行。這個模樣回到家,俞之敏一定會嚇個好歹的。兒子這是出差回來的還是難民營回來的?林翰要是把火車上的事情再據實相告,她會更加的擔驚受怕,心驚膽戰。既然自己沒有什麼閃失,那就不如不說。再弄個齊整點的形象回去,裝作是正常到家,豈不是好?
林翰打定主意,四下張望,鑽進了一家理髮店。這家店的生意很好,理髮燙髮的還有焗油的人坐滿了一排,夥計和大工忙的不亦樂乎。門口一位歲數很小的小夥子,大概也就才二十出頭,正在和一個年歲與他相仿的小姑娘嬉皮笑臉的逗鬧着,見到林翰進屋,緊着站起來先整一句歡迎辭:“歡迎光臨……”最後的一個字聲音變小,幾不可聞。林翰這一身打扮把他驚呆住了,不自然的後退了一步,有點磕巴道:“這位大哥……您是理髮還是……”說着又詳細的打量他全身上下,眼神像是遇見了怪物一樣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