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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勵民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自己處心積慮的算計好了一切變數,穩穩的一巴掌拍向了謝書記的馬屁,卻因爲他的突然掉頭,這一巴掌非但連馬蹄子都沒拍着,反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馬臉上。這下可好了,謝書記言明和自己還“有帳要算”。這不是倒黴催的麼,偷眼看向謝玉蓮,連連的使眼色,想求她幫忙說幾句話。
謝鶴鳴哼了一聲,立眉道:“我說的話你沒聽明白麼?還賴在這裏做什麼?”魏勵民萬般無奈,朝謝鶴鳴微微躬了躬身,說道:“好的好的,謝書記,我這就回去廠裏,一定按您的指示把事情調查清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有些狼狽地出了門去。
他前腳才走,後腳跟着就進屋來了三個警察。爲首的一人肩章上倆枚四角星花,國字臉,相貌甚是威嚴。朝謝鶴鳴立正敬禮道:“報告謝書記,縣公安局副局長辛遠光帶隊奉命,請您指示!”謝鶴鳴繃着臉和辛遠光簡單握了一下手,指着於哲京有氣無力的道:“我的外甥於哲京,在螺紋廠上班時間內,意圖對該廠女工錢某某不軌,想要非禮人家。這件事千真萬確,已經查實,並且還有現場的目擊證人。我個人認爲,這是一種非常惡劣的行爲,雖然萬幸沒有鑄成大錯,但是給這位女工已經造成了身心和名譽上的多重危害,影響也極爲不良,有必要請你們公安部門介入,把於哲京帶回去關押審問,一切按照司法程序步驟走,做到公平公正,叫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話一說完,辛遠光的眉毛差點立成了問號,一腦門子黑線。謝書記喫錯了藥,效仿包黑子,要把自己的親外甥送進號子裏?二十分鐘前他接到了局裏電話,局長親自指示,謝書記在縣醫院可能發現引起了什麼糾紛,還親自報了警,要他馬上帶幾個得力手下火速趕過去處理。
這事可是十萬火急的。一般來講,沒有哪個縣委領導遇到問題自己會打電話報警求救,首先這就是不按套路出牌,顯得太不值錢了。不是人命關天,不是面臨人身危險,這個電話領導們是不會打的,辦公室主任、祕書司機或者下屬單位的辦事員,由這些人打電話會更合適一些。謝書記違背常理的一個報警電話,讓公安局長如臨大敵,高度緊張起來。而受命前往的辛遠光心裏也是七上八下,把警車開的差點沒飛起來。謝書記在建琢縣的地盤上要是有個閃失,公安局首當其衝責任重大。而局裏從上到下的這些頭頭腦腦那可就是混的實在沒臉見人了,沒法和縣委交待。
辛遠光和兩名副中隊長火急火燎的奔赴縣醫院,飛也似的衝上了樓,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息。當看到謝鶴鳴安然站立在當地,心裏緊繃的一根弦總算鬆緩了下來。不過這一口氣還沒喘勻,跟着又大喫一驚。謝鶴鳴親自打報警電話就是爲了要求把他的親外甥於哲京帶走,還要法辦。這實在有些叫人無法理解,辛遠光回頭去看兩名副中隊長,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表態。
謝玉蓮萬分緊張,勉強站了起來,理了理蓬亂的頭髮,儘量裝作心平氣和地的態度對辛遠光等人說道:“幾位警察同志,我是謝書記的妹妹,於哲京是我的兒子。抱歉讓你們辛苦的跑來,但是我想這裏面還是有一些誤會。本來這只是家事,情況也沒有謝書記描述的那麼嚴重,他剛纔是情緒激動了些纔打了報警電話,請你們多多諒解……”
謝鶴鳴很乾脆的打斷了她的話,對辛遠光道:“辛局長,我想問你一句,你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不假,但是首先你還是不是一名人民警察?有確鑿的證據,有現場的證人,這樣一起明晃晃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案件,你究竟管是不管?你還能不能盡到一名警察公務員應該盡到的基本工作職責?”
辛遠光面露難色,實在難以決斷。心說你們哥倆一個要東,一個要西,又是至親兄妹,到底唱的是哪出?我他嗎的一個小副局長陪着你們玩根本就玩不起啊。要是平頭百姓問了剛纔那些話,他盡有的是對答的措辭,比如說這樣的小事是我一個副局長該管的麼?也可以說下面的派出所已經接收了這起案件,當然會有能“盡到職責”的警察來處理此案,但是卻不會輪到我來處理;現在謝書記隨口問出來這些話,那就完全不同了,首先在高度上自己的就得仰望,對於領導的質問和反問必須有一個明確的服從態度,萬萬不可再拿出對尋常人那樣的理由、態度來搪塞敷衍。真要那樣表現,謝書記就敢老大嘴巴抽過來,然後撤你的官,免你的職。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辛遠光確實是摸不清謝鶴鳴的脈路。書記大人到底要怎麼樣,他的言行到底是不是心口如一,而辛局長又能不能分毫不差的掌握住火候,根據領導的真實思想目的來辦事,這個難度太大了。辛遠光又不是他謝鶴鳴肚子裏的蛔蟲,或者是他身邊長期工作的祕書和司機,對於領導的天威難測,也無從揣摩的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