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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修正因爲出身大族,生來錦衣玉食,沒有受過苦日子,更不在意身外之物,至少當下還是很豁達的,笑道:“我要那麼多田地作什麼?我又不會去耕種。再說了,等我死了,還不就是一個墳頭嗎?難道還能像是從前的皇帝一樣給自己修地下宮殿嗎?”他伸了個懶腰,又笑道:“要我說,父親您這思想境界還是不夠高,這是好事兒啊。您只管去做就是。”他頓了頓,略正經了些,道:“分田改制,陛下是一定要做的。父親您說得對,與其等別人拿咱們祭天,不如咱們自己先動手——還能賺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爲?”
楊修既沒有經歷過楊氏祖上一分一毫積攢起來的辛苦,也並不覺得沒了弘農郡的田地自己就會缺衣少食,因此這會兒楊彪口中的“萬頃良田”對他而言還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既然只是一個數字,那麼這數字屬於他,還是屬於旁人,又有什麼區別?況且他當初是陪着皇帝沿黃河南岸走過的,也很同情貧苦的百姓,對分田改制一事,他私下一直是支持皇帝的。
楊彪沒想到兒子會是這樣的態度,一時不知道是該氣兒子糊塗,還是該羨兒子豁達,嘆了口氣,道:“你下去吧。我給你叔父寫信。”
楊修打個呵欠,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道:“那兒子就先退下了——昨兒面聖回來沒睡好……”他懶洋洋回身向外走,走出書房門後,面上慵懶的笑容便褪去了。
他比父親陪伴皇帝的時間更久,而且私下說話更直接一些,對皇帝的性情也就更瞭解。
當初與長公主劉清之事,家裏父親楊彪行家法揍他,宮中長公主嚇得只是稱病,反倒是他沒覺得有什麼。這倒不是他自大,而是憑藉他對皇帝的瞭解,楊修當時有一種奇怪的直覺,總覺得皇帝不會在意這等“小節”。楊修當時是寫信給皇帝,如實陳述了與長公主劉清之事,要僕從送往吳地的。只是這封信沒能送出家門去,給父親楊彪攔截下來。信自然是給燒燬了,氣得父親楊彪還又揍了他一頓。等到皇帝回到長安,知道了事情原委,果然也沒有責罰他。他養好傷之後,進宮面聖,卻也不好再提起自己曾經寫過那樣一封信。
若是被誤解,那就被誤解吧,楊修並不很在意這些。
正如此前直覺皇帝不會在意他與長公主之事,楊修當下也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分田改制是皇帝勢在必行的大事。
不管是良田萬頃,還是黃金萬兩,如果擁有就要迎着皇帝的刀鋒,那他情願兩袖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