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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說：“學書法確實不錯，修身養性。”
她背靠在椅背上，摩挲着中指上的寫字繭，笑了笑，“外公是文化人，總說媽媽和舅舅不是讀書的料，所有的希望全寄託在我身上了。而我除了繼承了點文化人的清高，其他也就學了個半吊子，這幾年更是荒廢了不少。”
他笑出聲，“你還半吊子？”他也不是沒領教過她這方面的學識修養，連徐叔都不曾眼拙，又豈是這般輕慢之詞。
她抬眸溫笑，抿了口茶水，取來一個小碟子，耐心地剝出一粒粒的白色瓜子肉。“家裏人都說我最像外公，從小受他的指點教誨，脾氣秉性出落得完全一致，有好，也有不好。”
“哦？”他饒有興致地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眼中有碎碎的磷光，“共情能力太強，對一切人和事抱有慈悲，明明自已還沒上岸，就想着施救於人，得到的傷害大過於善意的反哺。忍不了污濁，又放不下清高，狠不過也壞不透，到頭來混得不倫不類，只剩清苦，平庸也是必然的。”
他眼裏蹙起笑意，口中卻冷冷地問她，“你對誰都這麼剖析你自已？”
她手指一頓，望向他的雙眸，堅定的眼神像裏透着情緒：“當然不是！”
他很滿意她的回答，悅色從眸光裏一點一點洇出來，“外公把你教得很好，不要懷疑自已，更不要降低自已的預期。人生沒有固定的標準，你這樣很好。”
她目光低垂，繼續着手裏的動作，“你曾經問我，爲什麼不追求更好的平臺和出路，其實我就是習慣性逃避，習慣性給自已找退路。只要前面有風險信號，我就會自動繞開，工作是這樣，愛情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