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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恬在假期裏回了趟御園,取了些需要的東西,打算順便把車提走。從杭夢迪口中得知,華雲飛已經出來了,他父母最終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千里迢迢從江城趕過來,陪着華雲飛一道上門賠禮道歉,只希望學校能讓他們兒子把書讀完,順利畢業。
年邁的父母何其淳樸善良,對華雲飛沒有任何責備,只有深深的愧疚,覺得對兒子關心不夠,讓他長時間承受着經濟和學業的壓力。華雲飛當着二老的面跪下磕頭,愧對他們的養育之恩。那一刻,杭夢迪感受到揪心的疼,背過身哭得一塌糊塗。
杭夢迪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有種死寂如灰的感覺,“真是厄運專挑苦命人。明明是受委屈的那個,卻必須學會低頭,感恩別人的大度。我們承擔不起犯錯的成本,這麼拼盡全力地活着,到頭來連人家的起點都夠不上,還因爲一時的糊塗幾乎功虧一簣。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鬱恬輕拍着她的肩膀,“所以我們更需要努力,努力改變過去狹隘的認知,努力提高對抗風險的能力,努力增加選擇的權利,努力地看世界,努力認識更好的人。人生的下限或許早已註定,但我們可以努力提高上限。”
杭夢迪神色微愕,轉過臉看向鬱恬,“恬恬,謝謝你。”
沈星儀摸了摸鼻子,坐過來,一把摟住杭夢迪的肩膀,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老成持重,“別那麼脆弱,天塌不下來。你多鼓勵一下華雲飛,讓他打起精神,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人總要長大,一時間,幾乎人人都在忙着成長。過去那個無憂無慮的沈星儀變得不一樣了。把鬱恬送下樓,瞅了眼她手裏爲數不多的行李,笑意盈盈,“感覺我是在送你出嫁。”
鬱恬彎着脣角,“希望這次我不用哭着鼻子回來投奔你。”
沈星儀看了她片刻,走上前挽着她的手,漂亮的小鹿眼睛裏蘊含着柔和的光芒,“願你前程似錦。”
鬱恬伸出手擁抱她,語調平靜沒有一絲起伏,“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