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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抱在一起,渾身上下散漫着令人心悸的氣息。最隱祕的地方以一種最親密的姿態聯繫在一起,不激烈,卻情深。
“我真不明白日子怎麼非要這樣過,你拿別人的越多,總要還的不知道麼!”犰犰緊緊地抱着他,真是恨啊,又無以言說的疼,陳牧的呼吸就在她的耳朵旁,山上那會兒夜涼的時候耳旁也能聽到他的呼吸,可是,沒有這樣近。
“是要還的,不過,過日子真還是自己選的,選定了,就後不得悔。我媽媽身世坎坷,遭過最大的罪就是湘西參軍那會兒被人輪jina,精神就失常了。她和你還不同,她的性格太硬,好的時候要強,瘋的時候軟弱的像孩子——”陳牧有些失神,犰犰卻已然喫驚地稍分開看着他,“我不知道誰是我父親,來到這個世上就只有她這麼一個親人,她也只有我,一個家人。這樣一個女人獨活在世上肯定艱難,沒有人的幫襯,過得下去麼。陳推古很重情,只要是真心對她好的,她掏心掏肺地要還。有兩家人,那恩情,她沒齒難忘。
一家就是吳紅光,送她去參軍、把她調回城裏,她命運的轉折無論好歹吧,是吳紅光給了她生存的機會。從小她就跟我說,這家的情,咱丟了命的都得還。我確實丟了命的在還——那年隴西大地震,部隊開去救援,吳俁在我的連隊,搜救到一個鄉村小學時,牆體突然垮塌,我推開了吳俁,重物壓在了我的腿上,我們在下面困了將近兩天,我身上的乾糧、水,一滴未沾,全給了昏迷的吳俁。
一家是寧凡香,陳推古在湘西生活大半靠這個善良的女人接濟,她回到武漢後,把寧凡香和她的弟弟也接了過來,又擔負起他們姐弟大半的生活,這是一種‘還’,可是,真讓她爲此丟了命——我心裏難過。”陳牧的眼睛此時有點紅,他又看向別處,犰犰始終看着他,也沒說話,心,一點點地疼着。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陳推古、寧凡香、寧和楊、符笙、包括吳紅光、吳俁——犰犰明白了。因爲明白,爲他心疼。
“我爲陳推古接的生,她發病了,怎麼也不願意去醫院,孩子在胎裏就死了,陳推古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這輩子,就這麼完了’。臨了臨了,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倒成了最明白的時刻。——她這麼死,不值,她唯一的兒子還沒有給她盡孝,她一輩子有多少清醒的時刻知道喊陳牧,知道陳牧是她的兒子——”陳牧閉上了眼,他沒有哭,可犰犰感覺得到他全身都在哭,犰犰流着淚抱緊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他,“我做了三件事。抱走陳木古,就是符笙的孩子。一個可憐的執意爲他們代孕的女人,死了,就因爲一個‘還’字?把他們姐弟接進城裏如此贍養,難道不叫‘還’了麼,爲何非要搭上性命?可笑,我那天才聽明白符笙這個女人的意思,她看中了陳推古的‘完美’——一個瘋子最終的‘完美’就是‘報恩’報到連性命都不要了!——他們憑什麼擁有孩子——第二件,就是這貪。主意是我出的,架子是我搭的,體系是我謀劃的。吳俁在明,我在暗。我爲他折過一條腿,他願意聽我的,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報恩’——這裏的東西我埋這兒,給木古留着,孩子是個聰明孩子,就是生錯了人家,我能給他的,只有這些了。錢,全部挪去了湘西、隴西,蓋希望小學、扶貧。其實這裏面的貓膩也多,蓋一間小學,工程款都有返利,這些返利再分給下面的人,錢已經洗過一遍了,名聲又好,自然願意爲你做這事兒的人也多了。”
犰犰爲他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