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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讓俞欽跟裘源生活,貌似不跟着華易守更加的不靠譜。裘源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人,講究的就是一個人,帶上俞欽就是個累贅。而且,裘源的仇家不少,萬一拿俞欽下手可怎麼辦?唯一較爲合適的人選就是雲霄王爺了,只不過華易升不知道雲霄王爺願不願意收留俞欽。俞欽又是否願意留在雲霄王府?
提着泡好了茶水的茶壺進來的俞欽,見自家少爺正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好像是在認真思考着什麼事情,他也由此知道自家少爺已經清醒過來了。說不定,此時正在想着逃亡的點子。不管他家少爺逃到哪兒去,他都一定會誓死相隨的。他家少爺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若是他家少爺的性命不保了,那他活着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少爺,我茶泡好了,你先起來喝口茶吧?聽王府下人們說,這是今年進貢的上等茶葉,是皇上賞賜給王爺的,王爺一直都捨不得喝,留着專門給少爺您喝的。我雖只是個小孩子,但也看得出來雲霄王爺對少爺您不止是一般的朋友情義,裏面應該還參雜着些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吧?想必是礙於少爺您,所以纔沒敢表白吧?”俞欽的話說的非常含蓄。
華易升用手撐着頭,接過俞欽奉上的茶水:“小欽,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呀,你家少爺我是將死之人,就不要做什麼會連累到別人的事情了。小欽,我死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放心不下你啊!華易守的府邸和這雲霄王府,你更願意留在哪個地方?”
“我哪兒都不去,我就要留在少爺您的身邊,伺候您一輩子。少爺,您就不要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裘公子已經出去想辦法了,說不定會有什麼轉機呢?如果實在不行,那我們主僕二人就遠走他鄉,逃得遠遠的,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我們?”俞欽強忍着眼淚,憋着不哭。他怕會因爲自己哭了,會影響到自家少爺剛剛平復的心情。
“小欽呀,你真是個傻孩子。這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我們能逃到哪兒?不管我們逃到任何地方,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我們都會被抓回來的。沒有人會捨棄性命窩藏我們的,所以這條路本就是條死路,連想都不要想。再說,小欽你本來就是無辜的,又何必因爲我而受到這種牽連?你沒有必要去過那種逃亡的生活,好好活下去,替你家少爺我好好地活着,絕對不可以因爲一些小事情就草率地賠上性命,知道嗎?少爺我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你的。”華易升坐了起來,摸了摸俞欽的頭,有擦了擦他沒忍住而流出來的眼淚。
“對不起,少爺,都是我太沒用了。如果我再稍微能幹一點點,多少能爲你分擔些事情,那你就不會挖空心思想要多賺些銀兩而踏上這條不歸路了。也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了。要是當初我們沒有進京的話,或許還可以在家裏安安穩穩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少爺,你說得對,就算是生於榮華富貴之家,也沒有自由自在生活來的愜意。皇上乃一國之君,有着何等榮耀的身份,可最終不還是身不由已,時時處處都要小心謹慎。少爺,您明明是爲了皇上辦事,結果卻因此而要遭受殺身之禍,這究竟是爲什麼?雲霄王爺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連少爺你一個人都救不了,這王爺做的可真憋屈。”俞欽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
“小欽,不哭了,乖!死,其實一點都不可怕。沒有死,哪兒有生?死是生的開始,生是死的終結,死死生生,形成一個循環。有生有死,這個世界才能維持着正常運轉。好了,俞欽,我們不討論這麼沉重的話題了。我今日見了皇上,皇上說很快就會兌現當初的約定。等你接到皇上御賜的匾額,一定要將它懸掛在我華家祠堂裏。這是老爺子求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唸了一輩子的東西,他若是見到這塊匾額,定是要高興死了的。除去給波斯小子的銀子,剩下的你要好生收着,那都是給你將來娶媳婦的老婆本,千萬不要被人騙了去,記住了嗎?”華易升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俞欽見了更是傷心難過。
“少爺,你別說了,你一定會好好的,絕對不會死的。雲霄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他一定會求皇上不要治你死罪,大不了發配邊疆,永不回京便是了。少爺,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俞欽的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還妄想能勸得住華易升,他也太小看自家的少爺了。
“小欽是個好孩子,你以後一定會找個很好的姑娘做媳婦。至於少爺我,能忘記就徹底忘記吧,總是記着我,對於來說,只會是個沉重的負擔,而也不是什麼好事。再說,在世人眼裏,我不過就是個貪得無厭品性操守不良的大夫而已。死不死的,又有什麼關係呢?”華易升說的連自己都覺得心酸。他的一生很短暫,卻揹負了不少的罵名。只有那些受到過他真正幫助的人才知道,他其實是個絕世好大夫。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了。以後,他就要隱姓埋名過着平淡的生活,能否在踏上故土都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