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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裏呆了二十天,鍾國龍必須要走了,剩下的十五天,去掉路上的時間,最多還有十天左右,這十天時間鍾國龍和劉強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湖北一趟看看在武漢上學的小飛,再去餘忠橋家裏看看,然後三個人起身到山東趙黑虎的老家去,從那裏回部隊。
回來的時候是那樣的激動和興奮,真到走了的時候,又是那樣的不捨,走的前一天晚上,鍾國龍全家都沒有睡覺,媽媽還和他第一次離開家到部隊一樣,忙碌地幫他收拾着東西,鍾媽媽是個心細的人,行囊中帶給趙黑虎家人的,帶給老餘的,還有帶給部隊戰友的東西,全都被她仔細地分類裝好,還一直叮囑着鍾國龍。鍾國龍答應了一件又一件,心裏暖暖的。老鍾和兒子坐在沙發上,眼睛不時地看着兒子,鍾國龍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樣依依不捨的神情,鍾躍民是一個堅強的人,甚至在大多數的時候,他的堅強更多地表現出一種嚴肅和正直,他會在生活中竭力地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柔弱,而在兒子和老婆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威嚴。然而這次他沒有,皺紋遍佈的臉上,滿是對兒子的關愛和不捨。鍾國龍回望着父親蒼老的面龐,心裏一陣地發酸,父親老了!再不是那位終日冷着個臉時刻在他面前擺出嚴父姿態的那個犟老頭了。他能從父親的眼神中讀出一切他要說的話和要表達的感情。
“爸,等到了年底,要是部隊不忙,我再回來看您。”鍾國龍說得有些牽強,他明白自己部隊的性質,那樣的部隊不會輕易有探家的機會。他只是想用這樣的話來安慰一下父親,至少不會讓父親太難過。
鍾躍民笑着拍着兒子壯實的肩膀,回答的有些言不由衷:“以大局爲重。我和你媽都還硬朗,家裏也不用你操心,還是在部隊好好地幹。”
“恩!”鍾國龍重重地點了點頭,回過頭去,發現母親又在偷偷地抹眼淚。鍾媽媽發現鍾國龍在看她,連忙用衣角將眼淚擦乾,努力微笑着說:“小龍,東西我都給你裝好了,要不你來看一下?”
“不用了媽,您想的比我周到多了。”鍾國龍笑着說。
鍾媽媽欣慰地一笑,又嘆着氣說:“可真是矛盾呢,帶得少了怕你回去以後被戰友們責怪,帶得多了媽又擔心你拿着費勁兒。”
“你看看你!多帶一些嗎,我兒子這身體,再多也拿得下!”鍾躍民囑咐着老伴兒。
“媽,您放心吧。這次,我保準讓戰友們都滿意!”鍾國龍笑着把母親扶到沙發上,指着地上兩個大包說:“這些東西給戰友們一展示,估計他們以後探家就不回自己的家了,都跑咱們家來找好喫的了。這還是他們沒辦法喫到您做的米線和餃子呢,我媽媽的手藝天下無雙!”
“這孩子!盡揀好聽的說。”鍾媽媽責怪地看着兒子,眼神裏可滿是欣慰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