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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幾秒之後,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響起,上尉的臉色從驚訝到震驚,最後不得不紅着臉走過去,衝鍾國龍和劉強豎起大拇指,還沒忘酸溜溜地自我解嘲一句:“兩位,解放軍的後勤飼養員要真有你們這槍法,我們這些人估計都得回家嘍!”鍾國龍和劉強沒有接話,報以心照不宣的微笑。那邊隊列裏譚小飛驚喜地看着老大和老六,隨即開始在左右大肆宣揚:那是我倆哥哥!教官陸平欽佩地看着鍾國龍和劉強,回身衝小飛笑道:“你那兩個兄弟絕對不是養豬的!”
晚上回到學校,譚小飛少不得又大讚鍾國龍和劉強真是給自己“掙臉“了,鍾國龍他倆卻苦笑連連:當時是事情被逼到那份兒上了,否則的話,他們絕對不會上。在一羣學生和地方武警面前展示槍法,有什麼可”掙臉“的呢?大學的宿舍管理基本上不會太嚴,小飛晚上也沒回宿舍,兄弟三人好好聊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鍾國龍和劉強就告別了小飛,先到火車站買了票,又來到汽車站大門口,七點三十分,老餘帶着他們的大包小包的,準時下了車,鍾國龍和劉強連忙迎了上去,連說難爲老餘了,老餘說這點兒行李物品他讓當村長的本家哥哥開着三碼車裝了足足小半車一路送到了鎮上,班車差點沒拒載,見老餘穿着軍裝是軍人,才勉強裝上了車,一上車個體司機倒是挺有面子,也沒讓老餘額外打票,算是軍人優先了,三個人笑了一陣,隨便找了個攤子喫了點早飯,離火車發車也就差不多了,這才又到火車站進站上車。
坐到開往濟南的火車上,鍾國龍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了,劉強和餘忠橋知道他又在想排長了,安慰了他半天,鍾國龍的情緒纔有些緩和,火車一路急弛,十一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山東省的省會濟南,兄弟幾個又轉車到棗強,最後坐着當地的小中巴,在棗強縣的一個小岔路口下了車,鍾國龍和劉強、餘忠橋三人都緊皺着眉頭,拒絕了路邊諸多拉活兒的三輪車車主的搭訕,走上那條通往山村的小土馬路,他們不想坐車,只想就這樣一步步走到排長的家,鍾國龍的心頭,那壓抑了很久的悲傷早已經堵在胸口了,到了,快到了!一年多以前,他曾經和龍雲一起,攜帶着排長的骨灰來到他的家鄉,這次來是第二次,一年多了,當時的一切都在鍾國龍的腦海中翻騰着,還是這條並不平坦的小土路,還是這樣一個陰雲密佈的天氣,腳步在此刻開始沉重,猶如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心情。鍾國龍在心裏一次又一次地默唸着:排長啊!我來看你了!我終於來了!一年多了,排長,你過得好嗎?你有沒有想念兄弟呢?你不會怪罪兄弟這麼久都沒來看你吧?排長,這次我要多住幾天,每天我們都去找你喝酒,聊天,我要把你離開這段日子所有的故事都講給你聽。排長,兄弟想你呀!
十幾公里的路,兄弟三人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在心裏默默地想念着趙黑虎留給他們記憶深處的音容笑貌。時隔多日,趙黑虎那堅毅的臉龐,爽朗的笑聲,似乎並沒有遠去!
兄弟三人默默地走着,終於到了趙黑虎老家——鍾國龍日夜牽掛的北方的那個普通的小山村。到家的路鍾國龍不知道在心裏已經走了幾百幾千回,當走向那位於村子北邊的三間小平房時,他還是眼含着熱淚,大門口成捆的玉米桔杆已經換了一茬了,卻還是那麼規整地被堆成一個方型,大門右面荊條圍成的柵欄裏,三畦平膝高的大蔥整齊地生長着,高指向天的綠蔥葉上還帶着剛剛澆過的水珠兒,走近了,更近了,大門裏面,鍾國龍心頭一熱:趙大爺正在一下又一下地壓着鐵鏽斑斑的壓水井,水嘩嘩地流進桶中,老人的背影隨着壓水柄的起伏略略的顫抖着,一年多了,老人的腰板又彎了許多,白髮幾乎多了一倍,壓幾下水,略略喘一口粗氣,再壓幾下,那桶終於滿了,老人放開手柄,顫抖着雙手拎起沉重的桶來,水桶晃晃地離開地面,又被慢慢地放下,一聲低沉的嘆息聲傳來,鍾國龍的心都碎了!
“爹!”鍾國龍喊。
蒼老的背影猛地顫了一下,剛剛拎起的水桶又被重新放到地上,爹?這聲喊叫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遙遠。老人慢慢地轉過身來,鍾國龍已經哭着跪倒在地:“爹!我是小龍啊!我來看你了!”後面,餘忠橋和劉強全都跪了下來,臉上已經淌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