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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來的回憶,留給人太多的精彩,太多的苦與甜,笑與淚,當我們再次從回憶中走回現實的時候,卻始終忍不住黯然神傷。鍾國龍已經在病牀上躺了整整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大隊長特批,由黃勇亮負責陪護鍾國龍,也就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鍾國龍給黃勇亮講完了自己當兵吳五年多以來所有的故事,從自己當兵,一直到進入偵察連,到趙黑虎犧牲,再到進入三猛大隊……一路的回憶,給黃勇亮太多的震撼,也讓鍾國龍對自己已經度過的軍旅生涯有了一次真正的回顧。兩年多以來,除了打仗就是訓練,鍾國龍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有這麼長的時間回顧自己的經歷,這對於鍾國龍本身來說,也像是一次徹底的總結吧。復員報告已經交了上去,偏偏遇到了這次戰鬥,倒正好,給了鍾國龍一次回憶的機會。
回憶完了,鍾國龍坦然地靠在病牀上,右手撫摩着已經漸漸復原的小腿,眼神是那樣的複雜。
“班長。”黃勇亮紅着眼睛,誠懇地看着鍾國龍,激動得說道:“我還是勸你再考慮一下!我真的認爲,你就這樣離開部隊太可惜了!班長,你有那麼多的精彩的經歷,對部隊又是那麼的有感情,爲什麼要申請復員呢?留下不好嗎?”
鍾國龍看着這個略有些情緒化的兄弟,苦笑道:“勇亮,你跟我在醫院也快一個月了,你應該知道我請求復原的原因很複雜,我很喜歡部隊,喜歡這身軍裝,喜歡每天和戰友們在一起度過激情燃燒的歲月,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輩子穿着這身軍裝。但是……”說到這裏,鍾國龍有些沉默了,頓了好久,纔看着窗外,無限惆悵地說道:“這世界上有許多美好的東西,是不能永遠擁有的,到了你該離開它的時候,想不離開也不行……也許離開一個寶貴的東西,也同樣能收穫另外一個吧!”
“班長,你是說跟嫂子吧?”黃勇亮若有所思地說:“是不是嫂子逼你離開部隊和她結婚呢?”
“胡扯!”鍾國龍忽然怒了,一雙殺氣十足的眼睛瞪起來,直把黃勇亮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漲地通紅,小心地說:“班……班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我……”
“坐下!”鍾國龍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擺了擺手讓黃勇亮坐了下來,說道:“我要求復員這事情,和她沒有關係……勇亮,咱們不談這個了,談談別的吧……談談你是怎麼來的三猛吧——呵呵,光聽我講故事了,你也得讓我做個傾聽者不是?”
黃勇亮紅着臉,這才露出笑容來,眼看着鍾國龍說道:“班長,我的經歷跟你可沒辦法比。差得遠了!”
在鍾國龍的鼓勵下,黃勇亮談了自己的經歷:論年齡,他比鍾國龍小三歲,當兵的時間也比鍾國龍晚兩年多,黃勇亮是甘肅人,父親是薪姜建設兵團轉業的,也是少數轉業後沒有留在薪姜當地工作的退伍軍人之一,轉業後被分配到甘肅老家的縣農機廠做技術員,他的母親是地道的薪姜人,也是退伍軍人,當兵時就在黃勇亮父親所在的邊防團任接線員,兩個人是在部隊的時候認識並相戀,結婚卻是在復員之後。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使得黃勇亮從小就會用兩種語言:漢語和維語。用黃勇亮父親的話說,他其實一直都不是很欣賞自己的兒子,在他的理想中,兒子是真正的軍人的後代,應該和自己一樣天生就具備軍人的氣質,而小勇亮卻是在更多的地方顯示出自己的矜持和文弱。18歲剛滿,在已經是該縣工業局副局長的父親的堅持下,把他送到了部隊裏,而且給他選擇了最艱苦的一個部隊之一:薪姜某邊防團,黃勇亮成了一個邊防戰士。當了兵的黃勇亮有着奇怪的特點:一方面,他的訓練成績一直以來都在所在部隊裏面數一數二,是名副其實的尖子兵,排頭兵,另一方面,他從小養成的內斂的性格卻同樣使他總是缺乏那麼一點當兵的熱血性格。就在幾個月以前,三猛大隊根據自身建設以及作戰的需要,從下面部隊裏選拔了一批能夠熟練掌握當地民族語言的戰士,這對於三猛來說也是很有難度的,因爲和其他的選兵標準不一樣,選拔上來的兵除了需要有過硬的技戰術水平之外,還必須要會講民族語言。在三猛的選兵範圍內,尖子兵有,會民族語言的也不少,但是都符合條件的就少之又少了,而正是這次機會,讓黃勇亮脫穎而出。用他的話說,自己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三猛這個兵中之王的部隊裏。